相比于林靖婉的凄厉,戚姨娘却是平静的诡异了。
她低低的笑了声,摇着头喃喃的说着什么,林靖婉见一个人求林燕青无用,便转而向着戚姨娘喊道:“娘,娘你说句话啊,娘你求求父亲不要把我们卖掉啊!”
戚姨娘面露悲悯,似笑似哭,道:“女儿啊,安心的去吧,你这个父亲,求,有用吗?”
在林府中,最聪明的就是戚姨娘,而最狠毒的,却是林燕青。
若无他的放纵,戚姨娘怎么敢对主母下手,他将利益放在第一位,所以,大女儿不得世子欢心,他就放任庶女勾引未来的姐夫,贺兰雅琴多病,常年卧病在床,无法为他在贵妇圈中带来助力,所以他就更加宠爱八面玲珑的戚姨娘,滋养她的野心,不动声色的放纵她毒害主母。
他把一切都算计进去,没有感情,只有利益。
戚姨娘开始可能是看不懂的,但是林家衰败的这一段时间,她被野心蒙蔽的眼睛渐渐明亮起来,她看的清,所有人在林燕青眼中只是棋子,只要无用了,就可以被放弃。
以前放弃的是林靖易和贺兰雅琴,现在,轮到她们了。
林靖婉的模样好似在看一个疯子,她大声的道:“娘,你在说什么啊,这是我父亲啊,他怎么会不管我们!”
戚姨娘看着林燕青,看着这个自己陪在身边二十年的枕边人,第一次看清,他的模样竟如此狰狞,她低低的笑着,目光绝望又狼狈,道:“当初我毒害主母,算计大小姐,今日的下场便是我的报应,林燕青,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我会活着,睁大眼睛看你的下场!”
林燕青原本还装出一副不舍的模样,听她这么说,尤其是被她这么疯狂的神色盯着,他心里有鬼,只觉得那眼神看的他发慌,色厉内荏的喝道:“这是你一个妾侍能说的话吗!我林燕青从来都是行得正坐得端,我不怕任何人来与我算,你这妇人因为怨恨就这般污蔑与我,实在可恶!”
戚姨娘冷冷的道:“你与我耍这些嘴皮子无用,大小姐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那些买下她们的人上前来将她拉走,她也不反抗,一直看着林燕青的眼睛,一声声的重复:“我等着看,我等着看,我等着看!”
她的神色平静的诡异,林燕青被她看的头皮发麻,等到人都走了之后,他才结结巴巴的对着自己现在唯一的依靠,林存棠道:“存棠,你可不能信那疯妇说的话啊,父亲是对不起你娘亲,但父亲那是被她们蒙蔽的!父亲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可不能听她们乱说啊!”
林存棠看着他,眼神空茫,似乎在看他,又似乎不在看他,淡漠的好似看一个陌生人,又好似完全没有把他放在眼中,这让林燕青的心越发的不安,呐呐的住了嘴。
林存棠转身慢慢的往一个方向走,不理会林燕青在背后的呼喊,他脸上的神色好似平静,但眼中却显出痛色,越是了解,越是觉得自己二十多年都活到狗身上了,被两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好似傻瓜一样任她们摆布,被自己的父亲教导的已经没有了脑子,根本不会分辨真假丑恶。
他林存棠何其可笑。
林燕青在后面叫他道:“存棠,你这是要去哪里?”
林存棠回头,笑容有些讽刺,道:“我现在去妹妹为我买下的房子里,父亲,你有脸跟我一起去吗?”
你曾经对被抢婚的她无动于衷,你曾经对她百般忽视,你曾经对她刻薄至极,你曾经对她祠堂罚跪,险些丧命,你曾经亲口逐她出林氏,你曾经在全盛京的注视下骂她不忠不孝,现在,她的东西,你还有脸用吗?
林燕青的脸青了一下,却很快恢复如常,道:“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靖儿给你卖了房子你方才怎么不说,还害得我签下买你姨娘和妹妹的契约。”
林存棠冷笑,就算已经对这个父亲不报希望,可是他将自己这么丑恶的一面如此清晰的摆在自己面前,还是让他觉得心凉啊!
妹妹给他买的房子,与你何干,那林靖婉母女,与他们兄妹又有什么关系!
林存棠嘲讽的看着他道:“告诉你,让你把房子也卖了,然后让我露宿街头吗?我妹妹给我买的房子,与你们有什么关系!”
林存棠被他气得不轻,谁知道自己一向听话的儿子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有心骂他,却又怕得罪了儿子,若是以前,他还可以拿父子天伦来压他,但是如今,林靖易势大,没有人敢承认他这父亲是对的,根本不占理,这个儿子要是真的不管他,他是真的要露宿街头了!
他忍了气,道:“存棠,我知道你一直对你母亲的死耿耿于怀,父亲是当时处理的方法不对,对你母亲不公平,但是,我这不是怕传出去名声不好听,影响你的前程吗?你要明白父亲对你的一片良苦用心!”
林存棠的眼中带了些怒火,道:“你别拿你的私心说成是对我的好,拿我母亲的冤屈来换我的名声,你这耳光打的可真够响的!难道你现在名声就好听了吗?”
林燕青见儿子发怒,终于不在试图为自己辩解,好似真的忘了林存棠方才问他有没有脸的话,跟在他身后去了林靖易给兄长买的房子。
房子并不大,但林存棠进了这里身上的气息明显柔和了很多,他将林燕青当做透明的一样,也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收拾着。
林燕青既然能厚着脸皮来这里,自然更能做些别的事情,很快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