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夏幽在这里绞尽脑汁阻止林靖易退婚,却不知道全盛京都知道了林家靖易退婚世子陇凭阑,傲骨铮铮,世人皆赞其风骨。
这样的局面,岂是一个小小丫鬟能够阻止的了的!
夏幽不知道这些,她决定从夫人那里下手,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她看得出来,这府里对小姐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夫人,要是说动了夫人,小姐一定会听夫人的话。
心里思量了一个周密的计划说辞,她去了贺兰雅琴的屋子。
方一进去,夏幽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贺兰雅琴。
这架势可把贺兰雅琴吓的不轻,赶忙道:“你这丫头,有什么事情说,这是做什么!”
她虽是病着,却也是做主母的人,马上使眼色让身边大丫鬟把屋子里伺候的小丫鬟遣下去,万一从这丫头嘴里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也不惧什么。
果然,夏幽一张口就哀戚戚的道:“夫人,小姐这婚事可千万不能退啊!”
贺兰雅琴亲自下床,扶起她来,眼神温和慈爱,安抚道:“瞧你急的,这里都是自己人,有什么事,你慢慢说。”
瞧着贺兰雅琴的态度,夏幽心里一定,话说的就更加顺畅:“我们小姐怕夫人担心,一直没有说,那日也是实在气急了,冲动之下才说了退婚的话,现在小姐心里后悔的很,却也不知道怎么跟夫人说,心神不安的,奴婢看不过去,这才来夫人这里,求夫人可怜小姐,舍下脸面,去把这婚事求回来吧!”
贺兰雅琴被这丫头的话噎的不轻,这丫鬟好没有礼数,叫自家主母舍脸面,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太君在训媳妇呢!
她耐着性子问道:“这话你别拿来糊弄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这婚怎么退不得!”她身子虚弱,这样目光一利,却有着说不出的威严之色,这模样竟与生怒的林靖易有几分相像,让夏幽心里一突。
不敢再演下去,夏幽哭的眼睛都肿了,有些崩溃的道:“小姐,小姐已经与世子珠胎暗结了!夫人,你救救小姐啊!”
贺兰雅琴觉得眼前一黑,天地都是摇晃的,被她这一句话就撞的气血不稳,她强压下心头的腥甜,眸光亮的咄咄逼人,厉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靖儿她当真怀孕了?”
夏幽没有料到缠绵病榻的贺兰雅琴还有这样的威势,一时间心里心虚又害怕,却知道已经到了这一步,断没有退路,咬牙应道:“奴婢哪里敢欺瞒夫人!只是夫人千万不要跟小姐确认,小姐性子烈,最不想要夫人担心,万一要是想不开……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她结结实实的在地上磕了个头。
贺兰雅琴却一下子平静下来,对大丫鬟道:“把她绑起来,扔到一旁的耳房里,堵上嘴,看紧院子,不许任何人进来或者出去,谁要是乱说,立即发卖!”
夏幽一下子愣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贺兰雅琴是这么个态度,心里有些慌,她还想说什么,却被几个大力气的婆子架住,捂了嘴,绑起来拖走了。
贺兰雅琴目光森冷的看着夏幽惊惧的眸子,寒声道:“你开始说的,确实是靖儿的性子能做出来的事情,你却不该说却是靖儿寻死。靖儿或许不想我担心,却也不是轻易便了结性命的懦弱性子!她既说那陇凭阑配不上她,她就一定是这么想的!”
她眼神一利,看夏幽的目光犹如看一个死人:“竟然敢往我女儿身上泼脏水,你是借了天的胆子!”
贺兰雅琴方才动气,这会儿缓过来有些气喘头晕,她靠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虚弱的仿佛马上就会昏死过去,可她说的话却让人心生寒意:“墨香,去端碗药给她,省得她乱嚼舌根。”
墨香就是她的大丫鬟,精通药理,她跟在贺兰雅琴时间极长,明白主子的意思,药很快就好了,给面如死灰的夏幽灌了药,贺兰雅琴喘了口气,闭了闭眼道:“去把靖儿叫过来。”
墨香担忧的给她顺气,道:“主子,你还是歇一歇再……”
贺兰雅琴睁开眼睛看她,那目光让她说不下去,一个母亲迫切想要保护自己孩子的心,怎么会因为病痛推迟。
林靖易很快就过来了,看着一身狼狈的夏幽,还有半倚在床上,脸色难看不少的母亲,不用问,林靖易就大约能猜出什么来,母亲脾气向来温和,这样大的阵仗,这样的怒火,十有八九是为了她。
她眼神瞬间结冰,这吃里扒外的背主奴才!
她忙过去,柔声问:“娘,娘,你别气,不管这奴才说了什么,女儿很好,女儿一点事情都没有,您千万不要忧心,伤了身子!”
看贺兰雅琴睁开眼睛,虽然疲惫,精神却是不错,这才安下心来,几步走到夏幽面前,抬脚就踹在她心窝,喝骂道:“不知尊卑上下的混账东西,留你在身边果然是祸害!”她眸光冰冷,眉宇间煞气浮现,喝道:“来人,立即给我找牙婆来,把她发卖出去,省的在我面前碍眼!”
贺兰雅琴却制止了她,道:“你不知道她胆大到何等地步,竟敢跑来跟我说你与那兴武侯世子珠胎暗结!这要传出去,你哪里还能活着!我现在生吃了她的心都有!想要活着走出林府,做梦!我要她生不如死!”
贺兰雅琴生性温和善良,就连抢了她丈夫的戚姨娘,她都能视而不见,却独独不能忍受别人对她的儿女下手,夏幽这次真的戳到她心窝上了,温和如她,也狠绝的令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