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一挥衣袖,背过身子去不去看林靖易,吩咐道:“来人,把这逆子给我拖下去,关进柴房,等发完丧,就将她送去感恩寺,好好修身养性!”
只是,他等了一会儿,却发现没有人来执行命令,不由得怒骂道:“来人!都聋了吗?没听到我刚才说什么!”
林燕青在一旁自顾自的咆哮,却发现一个陌生的面孔,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发作,那目光高高在上,戏谑的好似在看一只猴子耍把戏。
哪里的狗奴才,竟然敢这么看着他!
他几步上前,就想踹翻这个大胆的奴才,却不知道,周围的下人,包括那个戚姨娘都已经吓得脸色发白,却没有一个人能发出声音提醒他。
李凌亦看着他的作为,嘴角的笑越发的讽刺,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林燕青怀着满腔的怒火而去,却在还未接近那人之前,眼前一花,就被人擒住了手臂,半分都挣扎不得。
直到这时,他才从被气疯了狂怒中清醒过来,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那个身影,竟隐隐有些熟悉,他努力回忆,却逐渐青白了脸色。
李凌亦一只手轻轻松松就将林燕青制住,要不是这是自家未来王妃的爹,就凭他刚刚敢对他李凌亦动手,他就能把他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
林靖易没有理会林燕青,她专心的看着母亲的脸,戚姨娘因为她那一番话苍白的脸色,她都不去在意,总归是逃不了的,敢动她娘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三个丫鬟终于来了。
惜春三人形容狼狈,面带戚色,身上衣着粗糙,看来过的并不好,一抬眼就看到高高站在上面的小姐,几人顿时泣倒在地,告罪道:“奴婢有负小姐所托,没有照顾好夫人,请小姐责罚!”
林靖易嘴角下垂,眼中露出压抑的痛苦,声音嘶哑道:“与你们何干,你们不过是个丫头,又能做什么。”
又道:“告诉我,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把你们看到的,听到的,全部跟我说!”
她一瞬间褪了哀戚和难过,这个人冰冷如山,却在那山底下潜藏着令人畏惧的强烈压抑的暴怒,一旦引爆,将是所有人的噩梦。
几人中,惜春心思最细腻,自然也就由她来说。
向来稳重自持的惜春,却目带怨恨的看向躲在一旁的戚姨娘,声音凄厉道:“小姐,夫人便是被这个女人害死的!她给夫人下毒!被我等发现后,就将我们关进了柴房,丧事一完,便是我等的死期。”
她磕了个头,满脸泪水道:“奴婢们死不足惜,只是夫人死的冤屈,老爷视而不见,夫人,好惨啊……”
惜春一番真情流露,让林靖易心口一疼,疼的她忍不住弯了腰。
想是一回事,真的听到,自己的父亲当真如此冷血无情,她仍然为母亲觉得心寒,觉得失望。
林燕青听到惜春的话,挣扎着骂道:“大胆的贱婢!竟敢如此污蔑主子,当初就不该留你这条贱命,就该拖出去乱棍打死!”
李骥看林靖易的模样,终究还是忍不住,扶着她道:“我知你心中满腹怒火,只是你现在情绪太过剧烈,与寿命有碍,我帮你可好?”
他声音清冷,低沉优雅如大提琴,有着令人心颤的磁音,如今这般柔情款款的诉说,便是那顽石,都要被他说动情。
只是,这般温柔动听的声音,在林燕青听来,却好似被天雷劈中,整个人都傻了。
这个人,这个人分明就是那个只能供人仰望敬仰的战神,那个无所不能的绝世将军李骥啊!他,他怎会在这里,那么,这个擒住自己男人,必然就是雍王的得力手下了,自己的大女儿怎么跟雍王搭上的?看雍王十分在意她的样子,想想自己方才的态度,不由得肠子都要悔青了,这下可把雍王爷给得罪了!
这个女儿从来都不会让自己顺心,若是她提点他一下,他至于在雍王爷面前如此出丑吗?如此想着,心里对林靖易的厌恶又重了几分。
只是,林燕青最是现实,在权利和地位面前,他可以抛弃一切。
于是,这个人变脸跟翻书一样的,他立马挂上了笑脸,点头哈腰的模样活像一只哈巴狗,声音激动的近乎谄媚:“王爷,不知王爷驾到,下官失礼了,还望王爷恕罪。小女无状,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不要放在心上。”
他被李凌亦擒住,蜷曲的好似一只虾米,再加上这般点头哈腰的谄媚模样,真的是令人作呕。
李骥分神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不同于对林靖易时的柔软,高冷如冰,带着对一切的漫不经心,声音更是冷的好像能把人冻住,道:“你确实有罪。我撸了你的官职,你可有异议?”
他眼神黑如点漆,湛湛然如有神光,漠视一切的模样高贵如天神,好似从他口里说出来的,都是神谕,是不可逆转,不可违抗的真理。
还不等林燕青变色,林靖易便拉了他的衣袖,对他恳求道:“李骥,不要。”
这是林靖易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恳求的模样,是她第一次的示弱,这让李骥心疼的很,不由得收紧了握着她的手臂。
还不等林燕青露出喜色,林靖易垂下眼睛,道:“你,我没有指挥你做什么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情与我有莫大的干系,可否让我自己动手?”
说完,她又抬起眼睛,眸子猩红,嘴角的笑冷厉如剑,道:“只是撸了官职,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李骥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