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长眼的凑上前去,殷勤道:“雍王殿下来咱们翰林院是……”
李骥眸光一转,那点漆一般的眸子淬上一层冰芒,让那人将到嘴边的话全部吞下去,一声沉沉的,蕴含着浓重的血腥气:“滚!”
那位翰林便青白着脸,退到一边。
虽然从来没有来过翰林院,但从林靖易第一天进翰林院开始,他便知道她在那个地方。几步来到林靖易所在的地方,看到人还在那里认真的翻阅资料,时不时提笔记些什么,他还没来得及放下心,便让林靖易与柏温凊两人相视一笑的样子气得暴走。李骥黑着脸,英俊的面容有种矜贵的霸气,声音强势又霸道的道:“不知道两位谈什么如此投机?”
林靖易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去看来人,看着他黑脸却依旧精致英俊的面容,心中有些恍惚的想着,明明好似只有几天没见,竟像是过了很久一样。
她用那双漂亮的好似落满星子的凤眸看着他,眼眸纯粹如水道:“正好你来了,过几日我们就会出海,也不用特意去与你告别了。”
李骥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那么的清澈纯粹,满含温软的笑意,只剩下自己的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但她说出的话让李骥极为不高兴,他脸上神色变幻,最后只剩下自己都不明白的怒气,道:“你跟我说要跟着柏温凊一起出海?”说完还狠狠的瞪了柏温凊一眼。
柏温凊脸上的笑意温和又自然,即便李骥恼怒的瞪视,他也依旧有礼的对他道:“雍王殿下。”他行礼,动作如行云流水,带着令人舒心的优雅君子风度。
只是这些优雅的表现,在李骥看牢越发的不顺眼,对于他的行礼问候理都不理。
林靖易无奈的对柏温凊笑笑,然后道:“对。”
李骥脸上满是寒霜,道:“若是我不允许呢?”
完全没料到李骥是这个反应,连续几日的辛苦,与各种各样的人周旋的劳累,让林靖易心中升起一股火气来,她便收了眼中的温和道:“我要去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大事,你不要捣乱好不好?”
那语气极为不耐,蕴含着丝丝火气,那双令他魂牵梦萦的眸子里满是冷漠与恼怒,让李骥心中一痛。
心口处细细密密的缠绕上痛楚,还有生怕失去的惶恐,让李骥第一次失了分寸,不管不顾的,就这么拉住她,一把将她拽进怀里。
林靖易被他突然的动作一惊,本能的反抗,却听着那人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道:“不要讨厌我,也不要离开我。”他的声音隐含着深深的惶恐,那样霸道强大的一个人,流露出这样脆弱的一面,奇异的让林靖易心软下来,推拒他的动作也迟疑下来。
柏温凊见雍王竟然直接将人抱在怀里,忽略心中产生的一瞬间的不虞,心中对雍王如此行为心中十分不忿,毕竟是女儿家,怎么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如此的事情!
怀中的身躯散发的令人迷醉的温暖馨香,那种说不出的香味,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清冷而优雅,黑发如缎,黝黑的发亮,就这么安静呆在自己怀里的感觉,让李骥方才惶恐的心安定下来,只是还不等他好好感受这种佳人在怀的感觉,他便被柏温凊拉开手臂,怀中佳人离开,徒留满怀余香。
李骥愤怒的看着柏温凊,怒道:“你干什么!”
柏温凊脸上虽还是挂着笑意,但那笑容不知怎地,让人心里发寒,他轻摇纸扇声音依旧温文尔雅,却有着说不出的不虞,道:“这话应该是在下问雍王吧,这样对待一个女子,可不是君子所为。”
李骥的脸慢慢阴沉下来,黑曜石一般漆黑的眸子染上寒霜,眉宇间,显出一股久经沙场方才累积起的煞气,令人透骨生寒,沉着脸的样子,令气氛骤然下降到冰点:“你是在教训我吗?”
教训亲王,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可了不得,虽然柏温凊出身百年世家,但毕竟只有清名,要论全力,当然比不上名震天下的战神李骥,若真的坐实了这个名号,那对柏温凊可极为不利。
柏温凊一点都没有在意李骥的强大气势,他依旧从容而温雅,就如一缕清风对上强硬的拳头,不散分毫:“教训不敢,只是想雍王对我的下属能够保持君子之礼。”
不卑不亢,自在fēng_liú。
李骥觉得从他嘴里吐出的“我的下属”这几个字极为刺耳,他脸上恢复了以前的冰冷模样,眼睛挑起一个危险的弧度,冰山一样的人,竟然生生被这个动作带出了几分邪魅,眼中那一点星芒稍纵即逝,却耀眼如针尖刺目。
林靖易觉得两个人的气氛越来越怪,挣开柏温凊拉着李骥退后几步,凤眸狠狠的等着李骥道:“你今天来是打架的吗?”
然后又对柏温凊道:“温凊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今日不知犯了什么混,我们先走一步。”说完就抓着李骥的手臂离开了。
柏温凊看着李骥满脸不满,却在女子用力拖拽他的时候还是放松了力道,任由女子将他拖走,堂堂战神,若他不愿,林靖易一个小小的女子如何能够拖得动他。
他低头,看着自己被挣脱的手掌,还有林靖易虽然满脸的恼怒,眼底深处却无半点厌恶的模样,垂下眼睛,长长的睫毛轻颤,白玉一般的脸颊映着金黄的阳光,恍若透明,那轻颤的睫毛宛若蝶翼,有种易碎的脆弱。
李骥任由林靖易把他拖到一边,沉着脸不说话,林靖易便道:“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见面就要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