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多不敢与之交往,十分忌惮他,如今林靖易直接这样喝骂他,让那些熟知宇文启性情的人不由得惊惧,退开数步,离两个人远远的。
或者是无知者无畏,林靖易没有被他那番姿态惊吓到,只是对他的气息越发的不喜,皱着眉道:“高祖曾言道,‘若朕德行有失,臣民百姓皆可上前唾骂。’你又算个什么东西,说错了话我有什么骂不得的?”
周自横本来冷肃下来的脸,因为林靖易的这番话,又重新展露笑颜,眸光比之前多了几分亲近,不顾百味楼寂静的吓人,拍掌大笑道:“高,实在是高!林小姐果然学识渊博,圣人言行信手拈来,在下佩服啊!”
宇文启脸色更加难看,他面貌阴柔精致,眸子阴郁的好似要滴下水来,眸光似淬了毒汁,看林靖易的目光就像看一个死人,忽然咧嘴无声笑了,道:“很久没有碰到过这么有趣的了,真舍不得一下子弄死啊……”
声音低哑,含着莫名的诡异笑意,听的人寒毛倒竖。
林靖易脸色也难看起来,这男人分明就是一副蛇精病的样子,刚来异世没多久,就莫名其妙的招惹上这人,这是什么样的霉运!
只是,她一个内宅小姐,惹到了蛇精病,应该……没什么吧!
心里暗叹,脸上却半点怯色不露,依旧冷厉的眸子寒光四射,脸色冷肃,眉尖朱砂痣殷红,如天神点下的心头血,有种莫名的威慑力,她冷肃了表情,便有一股无言的强大气场。
两人对峙,她雍容大气,肃然道:“青天白日之下,你就敢口出恶言,这大唐的律例难道管束不住你宇文启?”
宇文启低低的笑,眸光越发诡异难辨,竟然就不发一言的坐回到二楼椅子上,脸上哪里还有方才那般诡异的表情,自然的好像方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林靖易看他坐回去,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那宇文启好似能够看到,转过头来看她,目光诡秘,令她心中越发不安。
二楼上,那个一直不出声的玄衣男子终于有了动静,他原本一直靠着二楼,微垂着头,身形修长,只是简单的坐在那里,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让人忍不住瞩目,却又不敢放肆,只能偷偷注视仰慕。
他抬起头,就有随身护卫上前,道:“爷?”
玄衣男子开口道:“派人跟着那个女人。”他声音低沉醇厚如陈年老酒,让人沉醉,却因主人波澜不惊的语气,显出几分矜持尊贵来。
护卫点头,转身离去。
玄衣男子眸光又落到林靖易身上,漂亮的眼眸里,冷厉而淡漠,看不到半点情绪。
这男子有着一张令人难以描述的脸,剑眉星目薄唇,每一寸都好似是用尽了造物主的全部精力成就,每一分都恰到好处,令人面红耳赤的英俊。
只是他神情淡漠,眉宇之间尽是浓重的煞气,一双眸子更是冷的惊人,如山临渊,沉稳厚重,却也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令人畏惧,令人臣服的强大气场。
好似这世间,没有什么能够撼动男子半分,纵红颜财富,江山名望,也难动其心。
而楼下诗会,因为宇文启的突然出声,让气氛一下子陷入低迷。
原本看到林靖易竟然真的出口成诗,诗君周自横更是失态大赞,所有士子名士都瞩目林靖易,让林靖婉恨得脸都扭曲了,不过转眼就变成了林靖易得罪宇文启,这个草包,一场病把脑子烧坏了,竟然忘记了当初是怎么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畏惧宇文启了。
现在竟然敢直接骂他,她可是听说,宇文启因为一次聚会上,一个士子不过是发表了一下与他稍微不同的意见,就被他寻机安了个罪名,压入狱中,受尽折磨,那凄厉的叫声,就连见惯了折磨人手段的狱卒都受不了。
从此之后,再无人敢轻易招惹他,宇文家掌管牢狱,性情就如地府鬼官一般,邪气的很,个个都是疯子,宇文启更甚,更大胆,甚至已经触及到了某些敏感的神经。
只是这人好似一点都不在意,皇帝为此没少处罚他,却依旧我行我素,不断撩拨着某些人的底线。
惹上这样一个危险的家伙,林靖易,你真的不辜负草包这个名号啊!
林靖婉有些上前讽刺两句,却因宇文启在场,不敢放肆,怕引火烧身,心里别提有多得意了。姚姓少女也抬高了下巴,一扫之前的憋屈模样,看林靖易的神情怜悯又得意。
林靖易看得恶心,如此丑恶的两个人,以他人伤痛不幸为乐。
她转过头去不想再污了自己的眼睛,嘴角一缕清淡微笑,对众人行礼道:“拙作已呈诸君,我也见识了诗会盛况,暂且告退,诸位请便。”
她神态安静从容,眼角晕染的胭脂色,就如沾染在眼角的桃花瓣,勾人的很,偏偏她神色清冷,浅淡如流水浮云,便将这份艳色衬出一分出尘傲然来,交织出来一种难以形容的夺目绝色,让人移不开眼。
或许是方才少女与那人人不敢招惹的宇文启的无畏对峙,或许是少女翩然高雅的言行举动,即便是她惹怒了宇文启,也没有跳出来落井下石,奚落于她,皆点头致意,特别是那些腰间佩戴长剑的,看她的目光尤为和善。
林靖易看都不看林靖婉一眼,转身就走,完全没有和她一起的意思。林靖婉睁圆了眼睛,这个草包才刚刚得罪了宇文启,竟然还敢这么嚣张,这难道就是无知者无畏吗?
“等等!”
周自横忽然出声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