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林靖易根本就不理会他,专心的去翻阅历来的前人治水心得,发现这个时代对于水的治理认识极为匮乏,她拧着眉,原本只有两成的胜算,现在已然有了七成。
就在林靖易为治水之事做准备的时候,李骥承诺的那三十军棍,由皇帝亲自观刑。
堂堂战神,一国亲王,跪坐在皇帝面前,用的都是小儿手臂粗的实木棍子,打在身上生疼,一下子下去,李骥的背上就有一道刺目的红痕,他胸前肌肉反射性的一缩,全部都是肌肉的形状,却很快放松下来。
挨军棍,越是肌肉紧绷就越疼,只是即便是这样,三十军棍打完,李骥也浑身都是冷汗,皇帝听着一声一声的军棍打在李骥身上,他由开始的愤怒,慢慢就变得心疼,只是再心疼也得教育,这熊孩子行事越发的没了分寸,国家大事,哪里由得他这么任性。
只是看他浑身冷汗的模样,终究还是忍不住,走下来拿着明黄的帕子给他擦脸,嘴里却是冷哼道:“回去休养一天,明天就给我滚到军营里去训练,不会再有下次!”
李骥弯腰行礼,哑着声音道:“谢皇兄。”
皇帝待他走了,这才回过头来看他,吩咐和安道:“去叫个轿子过来把雍王送出去,不用说别的。”
和安笑道:“皇上心疼雍王殿下,殿下是知道的,老奴这就去。”
从翰林院出来,林靖易就按照孙乘风留在贺兰府的地址找去。
当初雍王遇刺昏迷,,本来以为两人出狱无望,却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忽然处置了侯氏全族男丁,他们两个不过是小人物,既然侯氏有罪,他们自然就无罪释放了。
两人出狱,孙乘风是个守诺之人,曾上贺兰府找林靖易这才知道林靖易被皇上迁怒一事,贺兰府得知他欲俸林靖易为主,便热情的要两人留下,只是孙乘风极为倔强,不愿意借宿在贺兰府,便留下住址,言道若主公归来,按照这个地址就可以找到他。
林靖易刚回来,一些事情都要处理,而今日接的差事,没有一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还真不敢去办,如此一来,找孙乘风就势在必行了。
这里是林靖易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场景,狭窄的巷子,每家每户机会要挨在一起,外面挤满了人,巷子里涌动着一股怪异难闻的味道,有些形容邋遢,表情泼辣的妇人坐在门口,直直盯着她的模样满是恶意。
一阵喧哗声,就听到一个泼辣的妇人叫道:“不知哪里来的狐媚子,趁我不在家勾引我相公,我还没死呢,你个败家的爷们,你当这钱是大风刮来的!”
一群人正围着看笑话,一个体态娇小的女子被一个体型壮硕的夫人揪住头发,破口大骂,四溅的唾沫溅到女子脸上,她烟眉微蹙,看起来格外的惹人怜爱。
旁边有一个瑟缩的男人,不断地拉扯着妇人,小声道:“你这是干什么,还不放开!你不知道孙兄弟的本事吗,你这是在作死!”
提到孙兄弟,妇人脸上闪过惧色,旋即却色厉内荏的道:“他本事大怎么了,养了个老婆什么都不会干,就一张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她老婆勾引我男人,我还说不得了!让他来,我看他还敢把我打死怎么着?”
有一道温和好听的女声淡淡的道:“他敢不敢把你打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要是再不放手,我的丫鬟可就要不客气了。”
女子的声音很好听,甚至语调里还有浅浅的笑意,但那话里轻描淡写的威胁,却让妇人僵住了手脚,不自觉的放下揪住女子的头发,转身看向说话的少女。
少女一身红衣似火,发丝乌黑,泛着浅浅的光泽,像是上好的锦缎,双眉斜飞入鬓,眼角晕染一团胭脂色,给天生上挑的凤眸染上一抹眼色,眼波流转间,惊艳的让人不禁屏住呼吸,只是她眸光清冷,凤眸威严,只是这样站在那里,就有种无法言语的威严之感,那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尊贵。
她身后有一个抱着剑,神情冷漠的丫鬟,看起来十分厉害的样子。
被扯着头发的女子看到红衣少女,一下子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柔声道:“见过主子。”
林靖易看了那妇人一眼,那眸光冷冰冰的,不含感情,却让妇人心里极为不安,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她。
上前牵起女子的手,林靖易道:“不必喊主公,你还是如以前一样,叫我林大人吧!”
女子正是侯庆雪,或许是已经被林靖易看过更狼狈的时候,她并没有不好意思或者什么别的,只是有些不安的的想要把手抽出来,她手太脏了,被这只莹白精致的小手握着,让她觉得玷污了对方。
林靖易却是看着她曾经娇贵的手,变得比以前粗糙,心里五味陈杂,道:“辛亏你了。”
侯庆雪羞涩的笑笑,还是坚持的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拿出怀里的帕子给林靖易仔细的擦手,声音柔柔的,道:“大人是我夫君认定的主子,我跟着喊一声主公也是可以的,只是若大人不愿,那我以后都喊大人可好?”
她动作极为轻柔,说话柔声细气的,让人心里舒服,然后道:“大人,庆雪不觉得苦,现在虽不如以前富贵,但心里是快活的,再说,您回来了,我跟夫君也就不用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抬头羞涩的看了林靖易一眼,极为亲近的模样。
林靖易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