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好印信,马文渊舒了一口气,道:“我把怀安县,就托付给林大人了!”说完,还重重的一拜。
林靖易是女子,不便扶起他,便侧了身子,不受他的礼,嘴上说道:“大人何出此言,现在我受皇上授命治水,自然会竭尽全力,大人此举,却是折煞我了!”
马文渊顺势起身,道:“不管怎么说,林大人愿意来怀安治水,我等代表怀安县全县人民就应感激你。从这里去怀安县要一天的时间,诸位舟车劳顿,不如先在我这里用点东西,稍做休息如何?”
林靖易客气的拒绝道:“还是不劳烦马巡抚了,灾情紧急,我不看到具体的情况,心里始终不能安定下来,倒是要辜负马巡抚的好意了。”
马文渊被她三次两次的拒绝,心里越发的不悦,这人怎地如此不识好歹!
这三番四次的说自己心里无法安稳,实在嘲笑他在如此时候还有心情摆宴休息吗!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这水灾是那么好治的吗,不要到时候哭着回去!
如此想着,他便也没了好脸色,背着手道:“那我就不留各位了,望林大人治水,马到成功。”
林靖易好似没有听出他的嘲笑之意,抱拳道:“借大人吉言。”竟直接就转身走了。
君陌玉看着马文渊青紫的脸色心里发笑,这女人那是连皇上都敢质问的人,就凭他一个小小的巡抚还敢跟林靖易甩脸色,不是明摆着自找难看吗!
君陌玉跟着她出门,道:“你没有看到方才马文渊的脸色,都青了,也就只有你,到别人地盘上办事,还敢这么嚣张!”
林靖易走的极快,却不显得难看,颇有一股英气,她皱着眉道:“马文渊嘴上说的好听,但他面上精神饱满,手指细腻,那是连操心都不曾的,看他作秀我觉得恶心,连人命都不放在心上,这样的官员留着,迟早是个祸害,待此事了,我定要参他!”
君陌玉嘴上虽然笑着,但眼里也是寒光点点的道:“这家伙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太刁钻,你上奏的时候记得加我一个。”
林靖易点头,这时候,负责出去采买吃食的惜春秋杀也回来了,惜春道:“主子说的没错,现在这里的粮价高的吓人,整整是盛京粮价的五倍,这还没入怀安县,那的高成什么样子!”
林靖易蹙紧了眉头,道:“事情比我想的还要严重,现在怀安县最大的威胁,倒不是洪水,而是粮食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林靖易果断道:“回去,找马文渊,让他立即开放粮仓,派人押着去怀安县救急。”
君陌玉拧着眉道:“目前来说,最好的办法就是这个,但是那马文渊极为奸滑,怕不会应啊!”
粮仓是一个地方最重要的储备,除非有皇上的命令,不然擅动粮仓中的储粮,是要掉脑袋的!
林靖易眼中寒光一闪,狠声道:“由不得他不配合!”
马文渊刚坐下,还没有抱怨几句,就听到下人说那位林大人又回来了,他心里疑惑,这是要干什么,方才那林靖易一脸的不屑,他可是看得清清楚。
他起身迎了上去,道:“小王爷,林大人,不知你们这是……”
林靖易直接道:“城中粮价几何,马大人可知晓?”
马文渊道:“自然知道。”
林靖易接着道:“那马大人应该可以对怀安县的粮价有一点预料,不用去看,就知道怀安县此刻必定是饿殍遍野,马大人可有开放粮仓?”
马文渊心中暗骂,这是在说他不尽心呢,脸上却装着极为惊怒的样子道:“林大人这是何意,那粮仓岂是轻易能动的,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开动粮仓,林大人逾越了!”
林靖易丝毫不让,道:“难道大人觉得,怀安县一县百姓危在旦夕,为他们开放粮仓,难道还是‘轻易动用’?”
马文渊不喜林靖易对他说话的态度,直接冷了脸,道:“没有皇上的命令,在本官这里,都是轻易动用!”
林靖易忽然笑了,伸手取下天子腰牌,道:“马文渊听令。”
对林靖易,马文渊还能以身份压她,但是对上天子腰牌,他却没有办法,只能跪下,若是只有林靖易一人还好,不过是个小翰林,他就是怠慢了点,不听旨意,她若是回去参他,也经不起什么大浪来,只是难为的是,君陌玉跟在林靖易身边,要是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情,这小王爷可不是吃素的!
林靖易手执腰牌,冷声喝道:“皇上着令本官治水,一应事务有先斩后奏的权利,本官命你,现在就开放粮仓,着人运往怀安县,不得有误!”
马文渊大惊,抬起头来就想说什么,却在看到林靖易冷厉的眸子时,不自觉的心中惧怕,虽然见面不久,但是马文渊心里就是觉得,这个女人真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再加上一旁君陌玉虽然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但他的眸子却是黑沉下来,让他不敢造次。
他只能低下头,叩首道:“臣,马文渊,遵旨。”
林靖易收了腰牌,马上就往粮仓赶去,现在已经是临近傍晚,当值的早就下了班,回家去了,但是有君陌玉在一旁看着,就算马文渊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他的面前耍些不入流的手段。
匆匆的把人都叫回来,开仓放粮,装上车,林靖易连夜就发出了。
而终于把林靖易一行人盼走了,马文渊瞬间就阴沉了脸,连夜到书房写了参奏林靖易的奏折,让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