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恭敬的跪在蒲团上,声音软软的,有歉意也有思念:“娘亲,在这里委屈您了,靖儿今天带您回家。”
她磕了头,将点燃了香,声音柔软:“娘亲不要怕,是靖儿接您回家了。”
亲手把牌位拿着,小心的取出那个小小的匣子,娘亲的骨灰就放在里面,她紧紧的抱在胸口,好似又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中。
用早就准备好的黑布将母亲的骨灰盖住,她往外走去。
而在门口,她看到了一脸复杂激动的林存棠。
她难得的沉默了下来,对这个大哥,她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去对待他,不愿意亲近,却不能当做陌生人。
林存棠看着越发沉默威严的妹妹,嘴唇蠕动,心中有许多话想说想问,却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最终只问道:“靖儿,你还好吗?”
林靖易看着比以前稳重了的大哥,点头道:“还不错。”
然后两个同胞兄妹,竟然到了现在无话可说的地步。
林存棠心里难受,却强打着笑容道:“我听说最近你与雍王走的近……他,对你可还好?你是女孩子,小心着点,不要吃亏,他要是欺负你,一定要跟大哥说,大哥虽然不成器,帮你出头还是做的到的。”
林靖易看着他满心关怀的模样,那眸中小心藏起来的失落和担忧,终于还是在心中叹了口气,道:“我知道的,他不敢,大哥越发的沉稳了,娘亲见到你现在的样子,想必是极为高兴的。”
林存棠能够感觉到她态度的软化,脸上的神色终于自然了些,露了点笑容,道:“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别委屈着了,有什么不好,回来跟哥哥一起住,不必担心那可以把他们都赶走。”
林靖易摇了摇头,道:“这个地方,是我一生都不愿回想的得房,我不愿意回来,大哥放心,我在外公家很好,外公很疼我,铮表哥很也很疼我,没有人会欺负我。”
林存棠点点头,看着她手上抱着的骨灰盒,心里滞了一下,然后道:“大哥可以跟你一起送母亲回去吗?”他眼神有些愧疚,还有掩饰不住的亲近和迫切。
林靖易低着头想了想,娘亲还是极疼大哥的,想必她是希望大哥一起送她吧!
她点了点头,看到林存棠瞬间变亮的眼睛。
走到大厅,有孙乘风的存在,三人都极为老实,孙乘风觉得可惜,很久没有动手打人了,还真是有些怀念呢!
林靖易看都没有看那些人一眼,率先上了马车,一行人往贺兰将军府的方向走了。
看到林存棠也翻身上马,跟着走,林燕青慌了,跑出去拉着林存棠马的缰绳,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林存棠冷着脸,道:“送母亲一程,你不必担心,即便不稀罕这个林府,但我怎么会白白送给那对母女!”
说完一抖缰绳,夹了马腹就走,差点把林燕青踹到。
到了将军府,外公和哥哥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她娘亲不是在这里逝世的,挂多了白布会惊扰到她,所以外公只吩咐仆人在门匾上挂了一根白布,迎风飘扬的模样有些凄楚。
贺兰南雄看着林靖易怀中的那个盖着黑布的骨灰盒,虎目含泪,手有些颤抖的抚上去,反复摩挲,连连道:“好好好,回家了,雅琴,咱们回家了,爹带着你,不怕啊!”
从林靖易手上接过骨灰盒,贺兰南雄好像一下子衰老了起来,总是精神奕奕的外公好似佝偻了背脊,让林靖易看的心里一酸。
林存棠看着自己外公对林靖易的态度,他默默的站在那里,好似一个外人,踌躇再三,终究没有上前。
倒是被一旁的贺兰铮看到,他是认识林存棠的,不过那个时候,林存棠骄傲自大,不知好坏,受他父亲的影响,对他颇为敌视,让他很无奈,也就没有接触他。
不过如今看起来,褪去了往日的浮躁,现在看起来倒是顺眼了不少。
他看出他的失落,于是上前打招呼道:“可是存棠?”
有人与他打招呼,林存棠忽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他赶忙道:“正是,可是贺兰铮表兄?”
贺兰铮点点头,他虽然是将军,沙场杀伐,但他长相温和,饱读诗书,身上有一股儒雅的气质,点点头道:“正是,你是来送姑母的吧,怎么不进去呢?”
林存棠脸上掠过苦涩,道:“我送娘亲最后一程就可以了,这府里,还是不去了。”他顿了顿,然后道:“家中还有事情,靖儿来的匆忙,我也没有处理就急急的过来了,还是早点回去的好,表兄,存棠告辞了。”
他急急的抱拳行了礼,不等贺兰铮说什么,就直接掉头走了。
贺兰铮看着他仓皇而走的模样,摇摇头,进府去了。
贺兰南雄将贺兰雅琴的骨灰放在早就空出来的地方,摆上她的牌位,眼中微微湿润着,咳了声,转头招呼林靖易道:“来,给你娘亲上柱香。”
林靖易点点头,上前郑重的拜了拜,将香上了,然后对贺兰南雄道:“外公,娘亲已经安置好了,这两天我就去找人把娘亲的墓穴修好,早日下葬,您就不用操心了,咱们先回去吧。”
贺兰南雄看着她微微担忧的眼神,知道她在担心他,心中微暖,点点头道:“好,回去吧,要看以后也有时间。”
回去之后,林靖易招来孙乘风道:“你去林府的下人打听一下,看林靖婉三人最近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