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靖儿,何曾这样胆怯过。
心中有滔天的怒火,但那一点柔情却将再大的火气也遮掩下去,他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对林靖易道:“好。”生怕声音大了,就会吓到她一样。
这一天晚上,林靖易是躺在李骥怀里睡去的。
李骥小心的收敛着心中的杀意,心中却在想着,他已经不想等花解语被折磨的褪去傲气,一点点敲碎她的骨头,他想现在就把她投到地狱里去。
他眼中凶光一闪,怀中的林靖易瞬间就感觉到,不安的皱了皱眉,李骥连忙收敛心神,屏息看着她,直到她舒展了眉头,这才放下心来。
花解语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过了,日夜不停的劳作,忍受那些粗俗大汉不老实占便宜的行为,她日渐麻木。
然而,她后来才知道,折磨,永远没有尽头。
她正跪在地上擦地板,深秋的时候,她穿着麻布衣裳都累得额头上都是汗,汗水积蓄的太多,滴到地板上,她还要重新将汗水滴落的地方擦一遍,而此时,她从来都见不到的老板,领着一个满脸浓妆的妇人过来了。
招呼她道:“小花,过来。”
花解语看着老板常年绷着的脸上,竟然有了些许的笑意,心中竟然有了受宠若惊的感觉,她局促的在身上擦了擦满是污水的手,缩着肩膀走过去,小声的道:“老板,有什么吩咐?”
老板笑呵呵的道:“这几天辛苦你了,往后啊,你就跟着吴妈妈,她那里可比我这儿待遇好,你去了就享福了。”
老板的恭喜一点都没有让花解语觉得轻松,她看着那浓妆艳抹的妇人,妖妖娆娆,眼角眉梢都透出一股子魅意来,只觉得一股凉气直冲头顶,她颤抖着身子,勉强对老板露了个笑容,道:“老板,我觉得,在,在这里挺好的,这位吴妈妈,我可得辜负您的厚爱了。”
吴妈妈妩媚的眼中透出了然,抿了嘴道:“倒是个聪明的丫头。”她声音低哑,却婉转低沉,有种莫名的魅力,勾的人心痒痒。
她低低的笑,拿手绢半掩着嘴,露出一点红唇,勾人的很,道:“只是啊,这去不去,可是由不得你的。”
看着花解语似了然,似绝望的模样,眼中没有半分的怜悯,做这一行的,哪里有几个是真的一开始就愿意的,不过啊,这人就是怕习惯,时间久了,也就慢慢的习惯了,她道:“别做出那副样子来了,你就是死,我也要把你抬进我百花楼的。”
吴妈妈从方才进来,一直都是一副娇媚模样,但这最后一句的狠意,让花解语心中好容易生起的不甘瞬间消散。
人就是这样,一旦退后一步,接下来便会步步后退,就像吸毒,有了第一次的伸手,接下来必定会是万劫不复。
花解语跟着吴妈妈走了,来到了百花楼。
百花楼的名号,花解语自然是没有听过的,但是在那些公子哥儿的耳中,可是鼎鼎有名的。
若不是真的鼎鼎有名,把人弄进里面,一天接不了多少客,那还有什么用呢?
一进百花楼,便被扑面的香粉气冲个满怀,花解语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惹得吴妈妈一笑,道:“以后就习惯了,这男人啊,可是最爱闻女人身上的香味了,涂得香香的,那才有大爷喜欢。”
看花解语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道:“不过就你这模样,就算不香,也有的是人喜欢的,这一张小脸长得可真精致,就是手粗糙了点,这段时间可得好好养养。”
花解语不傻,她知道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想要折磨她,当初她为人嚣张跋扈,得罪的人不知几繁,但最严重的就是林靖易,这事情必定与她脱不了干系,只是,她的背后有多少人插手了呢?
她目露沧桑,眼底却潜藏着危险的火焰,想要她花解语不舒服,那她也必定不会让他们好过,即便是下了地狱,她也会从地狱中爬出来复仇。
吴妈妈并没有看到花解语眼底的凶焰,自顾自的把她引到了后院。
而在后院中,即便是已经被仇恨支撑着的花解语都不由得看的面红耳赤,这里面也有许多买来的女孩,正在被调教,教导琴曲的女师傅冷着脸,只要弹错了一个音鞭子就会抽下来,落在她们保养的娇嫩的手上,若是发出声音来,那么再打下来的就不是鞭子,而是藤条了。
妓院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这房中术自然是要教的,将一切私密全部摊开在别人眼前,肆意指点揉捏,花解语只觉得自己好似死了似得,身体的燥热和她的灵魂好似分割成了两个,一个眼眸含水,声音娇媚,声声动人,而她的灵魂,则被仇恨侵染成黑色,时刻不忘这一切屈辱的赋予者。
这一日,盛京中有头有脸的公子们都接到了消息,百花楼的头牌花解语,明日要竞价开买,邀请诸位公子都去竞标。
大部分人都道:“花解语,这与前丞相家的嫡二小姐名字可是一样啊,不会就是那位吧。”
一个知道内幕的道:“我与百花楼里的姐儿熟,她偷偷透露给我说,就是那位。”
那人便露出感兴趣的笑容,道:“当初花丞相叛国抄家时,感恩寺便找不到这一位,谁成想竟然到了百花楼,这大家小姐未曾婚嫁,这花解语虽然跋扈,但那张脸可是长得不错的,哥几个要不要,嗯……”
脸上是大家都懂的意思。
几人欣然赞同。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花解语身在百花楼,并且明日竞价的事情,传遍了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