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人,哎,丑‘女’人?”
天将破晓的时候,云婧川‘迷’‘迷’糊糊觉察到有人在轻拍着她的肩膀,不满着把脑袋别到一边,然而面上却有薄纱顺滑而过。。
“丑‘女’人……”
温柔和美的声音拂过,呼出的热气轻轻撩动耳旁的碎发,带动着丝丝缕缕的痒,却是比那轻拍更让人无法安眠。
云婧川终于按捺不住直起了脑袋,然而就在看到那人的身形之时,蓦地失去了言语。
‘女’子着白纱而立,同‘色’轻纱半遮颜面,流苏髻轻盈——还是记忆中第一次见到的样子。当然那时的她还不是公主,还不是澜妃之‘女’,也不是犯了欺君之罪的人,而仅仅是提及会让向暮然脸红的姑娘,也是长平王手下那个同谋的千语。
原是梦境来着吧?
可是那般真切的身影却叫云婧川蓦地眼底一酸。是她无能,所以无法施救,明明该好好的活着的人却只能像这般在梦中相见——所以,倾城是来责怪她的吗?
“丑‘女’人!”似乎是在埋怨云婧川单怔怔的望着,却没有一星半点的回应,‘女’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怒气冲冲的冲了过来。
云婧川有心闪躲,然而临了临了‘女’子突然停了下来,微微俯身,额头相贴,眸光在瞬间柔和了下来。她说,“丑‘女’人,要保重啊——”
轻柔的白纱如烟雾一般丝丝缕缕的晕染开来,面纱也跟着一寸寸渐渐变得透明,就在云婧川瞪大了眼睛的直视中,‘女’子的身影自脚底向上缓缓消散。
“不要!”透明的面纱之下,‘女’子笑容酸楚,云婧川伸手‘欲’留,却是惊声提眸。
“婉姐姐……”身侧有人担忧似的轻唤,云婧川脑袋一卡一卡的转过去,目光却越过云竹看到了灰白的地面上黑压压的跪了一片的人。
微微俯下去的脑袋犹如田野里‘精’心栽种的萝卜头一般,齐整而茁壮,让云婧川尤为在意的除了突兀的多出的这些人以外,还有众人身上清一‘色’的鲜红,以及他们每个人面前都放着的红布覆盖着的东西。
这般喜庆是为何?分明该是皇帝过世举国大丧的时期。即使没有悼念却也不该顶风作案才对,吩咐做出这些事情的人,是谁?
“婉姐姐,好像是姐夫派过来的……”云竹绞着衣摆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思绪并没有断片——从御书房回来以后她即对云默进行了诊治。吐血加上喂云默的,忙活完之后终于体力不支倚着‘床’榻昏睡了过去。而今,有墨‘色’的外衫落在了脚边,看样子是云竹搬不动她而后盖上的。
一切都还能对的上,可是现在这样又是闹哪般?
长平王看起来也不是会鲁莽行事的人,如今的情势之下着盛装之人前来,难道就不怕太后知道了后把事情闹大,从而使那人先前所有的努力付诸于流水么?
云婧川拂开云竹想要搀扶的手,撑着‘床’沿起身,刚一站定即是一阵眩晕。跪着的人见着作势‘欲’扶,却被云婧川竖手阻止。
‘揉’了‘揉’有些疼痛的眉心,云婧川耐着‘性’子询问,“这是何意?”
为首的老嬷嬷脑袋愈发低了些,却把身前的物什托着举了起来,“王妃,奴婢们奉命来给您梳妆梳洗。请更换衣物!”
其余人也学着老嬷嬷的样子举起托盘,高呼,“请更换衣物!”
饶是梳妆打扮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可是这样的语气,这般形式的请求,分明已经算是胁迫了吧?思及昨晚种种经过,云婧川不自觉后退一步,“什么衣物?换了之后要去做什么?”
连同宫人都是盛装打扮,没可能送来的是丧服吧?拒这个时候那托盘中只有是丧服,才算是合乎情理的。
老嬷嬷将红布掀开,犹如嫁衣一般的鲜红‘露’了出来,在看其余各盘,也无非是些金银首饰钗翠珠环。
云婧川心口一沉,这个时候送来这些却是为何?即使她再不通古代礼法,但是好歹她也算是皇帝儿媳。这时候穿着这种衣物再跟着他们到处晃‘荡’,摆明了是要找死的节奏吧?
虽然,就在昨晚她本该已经死去的。如今还能活着,已经是托了长平王的福。
“动手!”
“慢着!”云婧川继续后退,盯着突然听从那凌厉的老嬷嬷的众宫人,有些慌‘乱’道,“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宫人不置一词,却是实打实的行动派作风。这个时候云竹跳了出来,明显是强撑的柔弱语气,“你们……你们不要这样,我来服‘侍’婉姐姐,不要动粗啊——”
话还没有说完,云竹即被两步上前的老嬷嬷推到在地。云婧川忧心的将要上前,身体却被人从背后撅住,双臂被反锁,只听“噗呲”一声,衣襟大开,云婧川‘胸’口顿时一阵冰凉!
“你们——”张开的嘴中被塞入了棉布,云婧川噎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呜呜呜的‘乱’哼哼。
也想要挣扎的。但是不说这些老嬷嬷自年轻时就是专‘门’整治人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况且云婧川本就失血过多,最重要的,受伤的手腕被治,若是一动,悲惨的自然是她自己!
“你们放开婉姐姐c夫即便让你们帮助婉姐姐梳洗,难道还允许你们动粗了么?你们——哎哟!”云竹刚能爬起来,扑过去想要从宫人手中把云婧川解救出来,但是还没能凑近,即被‘妇’人一脚踹飞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