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秋微笑着,在纸上写下了一个小小的寿字,轻声问一旁的陆茗轩:“轩儿,你看这个字如何?”
陆茗轩看了一眼,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姐姐,这是什么字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
宛秋轻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这是欧阳体,我自创的。”
二月初五,老太太寿宴。
宛秋带着芷兰刚走到花厅前,就听到里面欢声笑语,不知有多少个声音在里面叽叽喳喳。孙姨娘在门。守着,看到宛秋过来忙笑着给她行礼,道:“族亲和老爷同僚的夫人小姐们都过来给老太太祝寿了,大小姐快进去吧。”
花厅里摇了八张黑漆四方桌,桌上用白瓷果盘装着水果、点心等物,老太太穿了件福寿吉祥纹样镶领赤金团花褂子,正笑盈盈地坐在正位上,旁边不少穿着锦衣的妇人有说有笑地围坐在她的身边,其间穿着银红袄儿,青缎背心,白绫细折裙的丫鬟们穿梭不停,忙于上点心或续茶,一派热闹的气氛。 [
看见有人进来,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宛秋身上,她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地上前去给老太太行礼:“祖母,秋儿祝您福寿安康,万事顺意!”
“秋儿,快来见过你们伯母和婶母亲、嫂子还有姐妹们。”老太太笑嘻嘻的朝她招手。
人们看着她的眼神是十分惊讶的,这位镇国国公府顾老太君的外孙女、吏部侍郎的嫡长女在他们的印象中,总是跟在主母陈氏的身后,任性妄为、嚣张跋扈,以往见到人总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像这样独自一人沉稳从容站在众人面前让他们打量还是第一次。
她穿着一袭浅红流彩暗花云长裙,头上斜挽一支碧玉七宝玲珑菩,翠绿水滴耳环,春意融融的组合,偏又有一份说不出的华贵,如瓷般细腻白洁的面孔,尖尖的下巴、大大的杏眼、弯弯的黛眉……”,听到老太太招呼,她笑不露齿,眉眼弯弯,盈盈向众人见礼,袖摇点点流泻,映着雪白细腻晶莹别透的皮肤,喜庆却内敛的衣裙,相得益彰,更添清丽傲骨。[看本书请到暗道这大小姐酷似逝去的国公府嫡女陈青菲,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再配了这样的风姿气度,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还不知道她及并后要美得如何动人心魄,不由得大呼当初走了眼。
老太太笑着拉过宛秋的手,为她介绍了在座的几位夫人,接着道:“不是我自夸,我这个孙女儿真的是宅心仁厚,又体贴又温柔,只是不爱在人前走动,太内秀了些。”
吏部尚书齐太的夫人廖氏是个三十来岁的美妇人,她穿了件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气质很高雅,闻言笑道:“大小姐生得如此模样,再过几年还不知道要如何动人,只怕老夫人您想藏都藏不住呢!”
宛秋笑着低下头,老太太亲热地拍拍她的手:“这孩子害羞呢。”众人闻言大笑,在座的除了吏部尚书夫人廖氏、吏部司务夫人罗氏,吏部郎中夫人何氏以外,大多数都是陆府的同族,彼此也是熟悉的,一时之间气氛热烈起来。
正在这时候,罗妈妈进来禀报说:“老夫人,二小姐来了。”就看见陆宛灵微笑着走进来,向众人行了礼,她上身穿金色缠枝花卉锦缎交领长身袄,领口笼了一因灰鼠毛皮,下头露着月白挑线裙子,胸前桂着一枚金光灿灿,耀眼生辉的赤金锁,头上插着一对七宝鉴金簪也是十足绚烂。后面跟着陆宛宁,髻云高拥,鬟凤低垂,丁香色闪缎襦裙,笑盈盈的。
“祖母,给位姐姐都到了,我来的晚了”轻柔雅淡的声音传来,少女罗裙被风带着飞起,又被腰间丝绦上的玉佩压住。只见她身形苗条,削肩长颈,挽就如雾云髻,斜插兰花玉簪,风姿绰约。此人正是陆宛静。
老太太微微点头道:“来了就好,你们且坐下吧。”态度全然不似对待宛秋的热络,众位夫人小姐看在眼中,暗自揣测其中的原因。
吏部司务夫人罗氏笑道:“老太太,这样的场合怎么不见夫人?”
罗氏与陈氏向来交好,这时候问起她也并不奇怪,老太太脸上的表情淡淡的,道:“天一冷,她身子就总不见好,这些天还念叨着要亲自为我操办寿宴,但我着实舍不得她过于操劳,便让她歇着了。”
罗氏皱眉,心道陆府的这位主母向来身子可好得很,怎么几天不见身子骨就这么娇弱了?还是最近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她不由自主看了一眼站在庭院里笑吟吟站着候客的孙姨娘和柯姨娘一眼,一瞬间心中已经转过了很多个念头。
坐在堂上的众人都是人精,看到这场面都各有猜测,面上分外应承宛秋,宛秋一直在老太太身边静静坐着,嘴角含笑,温柔可人,只有当别人问话的时候才回答,有礼有节,语调柔和,任由众人如何打量,自是不动如山。
从前见客,旁人问话宛秋总是问三句才回答一句,十分不善与人相处,陆宛灵则性情活泼、喜欢热闹,向来都享受惯了众星捧月的生活,此时见众人对宛秋比对自己热络了许多,心中十分怨恨,又因想起陈氏想要亲自替祖母筹办寿宴,却被祖母冷言冷语的拒绝了,她更是难受的很,只觉得自己的地位隐隐受到了威胁,便对着坐在一旁的吏部尚书家的齐三小姐低声私语道:“你别瞧我大姐一脸笑容,最是厉害的人物,可别被她的外表骗了。齐三小姐仔细看着笑脸盈盈的宛秋一眼,轻声道:“看着很亲切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