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太医们这一查,竟真查出妙嫔的药渣里除了麝香,还有一味红萝藤,只这红萝藤长在西域,珍稀无比,见过的人少之又少,太医们都是商量再四后,才敢确认的。
太医院院正因抱拳向皇上道:“启禀皇上,先前微臣们就觉得奇怪,麝香用得多了,虽对人体有害,可没达到剂量之前,反而有开窍醒神,活血散瘀的功效才是,而且妙嫔小主至今并无身孕,照理怎么也不该大出血才是……如今总算有了定论,真正让妙嫔小主身体受损的不是麝香,而是这味红萝藤啊!”
这下皇上比先前还要生气,那劳什子红萝藤,连他都闻所未闻,可在他的后宫里,却有人在用它来害人了,这还只是侥幸曝光了的,谁知道没有曝光的还有多少起?
皇上盛怒之下,直接动用了腾骥卫,让腾翼卫来查此事,查探出来的种种线索,都是指向的景仁宫与关雎宫,显然这事儿不是宗皇后所为,就是林贵妃所为,甚至极有可能两人都有份儿。
到了这个地步,皇上纵然再爱妙嫔,也不能再继续追查下去了,不仅仅是因为他得顾及二皇子三皇子两个成年儿子的体面,更得顾及宗皇后与林贵妃背后的势力,本来他专宠妙嫔就让百官颇有微词了,他若再因妙嫔大动干戈,将自己的皇后和后宫位份最高的妃嫔一并发落了,谁知道前朝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皇上做了几十年的明君,不想临到老来再晚节不保,让自己前面几十年的努力都功亏一篑,少不得只能委屈妙嫔了。
很快,六宫便收到旨意,皇上晋了荣妃为贤妃,六公主与七皇子的生母韵贵嫔为韵妃,陆昭仪为宁妃,除了贤妃本就奉旨协理六宫以外,又赐了韵妃与宁妃协理六宫之权,淑妃这阵子都忙于六皇子大婚之事,顾不过来宫务,就暂时不必协理六宫之事了,只安心准备六皇子大婚的一应事宜即可;还晋了妙嫔为妙贵嫔,可谓是本朝以来,晋位晋得最快的妃嫔了,没有之一。
后宫其他妃嫔虽对妙贵嫔这么快便从一介粗使宫女跃为了一宫主位大是不平不甘,可想着太医说的,她至此十有八九不能生了,又都释然了,她此番吃了大亏么,皇上本就宠爱她,如今又有愧于她,可不只能升她的位份了?横竖她已不能生了,再得宠又如何,一样跟没跟的浮萍般,不知道将来在哪里,且由她得意去罢!
本来皇上还曾想过让顾蕴以太子妃的身份协理六宫的,寻常人家长子长媳进了门,本来就该跟着主母学习管家,以便将来慢慢接过管家大权,履行自己长子长媳的责任不是吗?何况皇上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打算。
是妙贵嫔说:“太子妃娘娘是长子长媳不假,可皇上的后宫能与寻常人家一样吗?寻常人家至多只有贵妾贱妾之分,似我这等的,主母一个不高兴了,提脚卖了便是,皇上的妃嫔却都是有品级的,太子妃娘娘一个做儿媳的,如何好管教她们?而且说难听一点,也有做儿媳的,去管公公房里事的,皇上是怕自己与太子妃的名声都太好听是不是?”
才让皇上打消了念头,然后下了晋封贤妃几人旨意的,宫里一直都是皇后与贵妃分庭抗争,如今也是时候该加入第三方势力,以达成另一种平衡了红警1895。
消息传到东宫,顾蕴不由笑了起来,与冬至道:“果然是朝中有人好办事,要不是妙贵嫔,如今我岂不是要被逼着去管皇上后宫那一摊破事儿,以后再别想过清净松快的日子了?”
若没有妙贵嫔,也整不出这么多事儿来啊……冬至腹诽着,赔笑道:“要不说娘娘智计过人呢,后宫经此一次大洗牌,皇后与贵妃都没得着好儿,可不是短时间内不得不消停,而是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得不走一步看三步了,殿下这回是真没有后顾之忧了。”
顾蕴要的正是这种效果,宗皇后与林贵妃既然爱斗,光在前朝斗怎么够,得让她们多点开花,到处都与人斗才是,业精于勤荒于嬉嘛,安逸的日子过得太久,万一宗皇后与林贵妃都不会斗了,可如何是好?
她沉默了片刻,才问冬至道:“前次我让你递话给韩大人,更深入的查探四皇子府和益阳长公主府,如今可有眉目了?”
冬至道:“暂时还没有眉目,不过娘娘放心,韩大人打发去的人一天里十二个时辰都随时保持高度的警惕,他们没有异样便罢了,但有异样,我们立刻就能知道。”
顾蕴点点头,叹道:“只盼是我多疑罢,东宫与殿下已经强敌环伺了,若四皇子再比我们预期的更强,可就棘手了。也不知道殿下那边如今怎么样了?希望一切都顺利。”
不提起宇文承川时还好,一提起他,心里更是霎时被思念的狂潮席卷了,他离开已经整整三十八日了,这三十八日她已经觉得度日如年了,他就算最快四月底五月初回来,也还有六七十日,这六七十日她要怎么熬?真恨不能立刻打马赶往江苏,与他同吃同住,同进同退了!
宗皇后哪想到红萝藤那么隐秘的东西都能让太医瞧出来,她在出手之前,为求稳妥,明明就让人混了红萝藤在太医院新到的一批珍贵药材里的,太医们当时没一个认识,怎么事发后,就都认识了?可见其中一定有人做了手脚!
本来知悉了林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