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侧妃请罢。”适逢暗香包了官燕过来,白兰便应声上前对顾芷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芷倒也不胡搅蛮缠,笑着很顺从的应了一声:“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了,等明儿太子妃娘娘得闲时,臣妾再过来请安。”屈膝行了礼,由白兰引着转身离开了。
只是才一转过身,她嘴角便已噙起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方才顾蕴撩起车帘与她说话时,她看见车里坐着的太子殿下了,单论相貌,太子殿下自然及不上她家殿下俊美,贵嫔娘娘宠冠后宫二十年,岂会没有缘由?
可论起威仪气度来,自家殿下却差太子殿下差得远了,最重要的是,顾蕴不是与太子殿下伉俪情深,不是宠冠东宫么,她倒要看看,等知道自己的夫君偏偏对她这个她自来视若敝履的人欲强行轻薄不轨之事后,她那张脸会不会如开了果子铺般五颜六色,她又还怎么得意倨傲得起来!
原本只是碍于二皇子威压,碍于自己别无选择之下,而不得不屈从的事,到这会儿顾芷却开始隐隐有些期待那最重要的一日早些到来了。
顾芷心里在想什么,顾蕴自然无从知晓,待顾芷离开后,她便放下了车帘,与宇文承川道:“我方才已把话说明了,让她以后不必再来,想来她不会再来了,这可真是癞蛤蟆上鞋面,不咬人恶心人。”
宇文承川道:“我让白兰说你睡了,打发她走,是你自己非要亲自见她的,被恶心还不是自找的。”
顾蕴嘟嘴道:“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名声着想,你倒好,不安慰我也就罢了,还说风凉话挤兑我,那以后这些破事儿我通不管了,让你自个儿管去,你就知道我多重要了!”
话音刚落,宇文承川已伸手揽了她,笑道:“你就算什么都不管,在我心里也是最重要的,这点毋庸置疑。我只是不想让你委屈自己罢了,区区一个皇子侧妃算什么东西,你不理她也不会有人有二话,虽说打狗看主人,狗终究是狗,若今日是萧氏来你没见,别人还能说我不友爱兄弟,至于顾芷,哼!”
一个“哼”字,比千言万语都足以表达他对顾芷的不屑与蔑视了。
顾蕴笑道:“这倒是,只是二皇子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我至今也参详不透,总想着能不能从顾芷的言语神态里,窥出什么蛛丝马迹来?这事儿你别管了,我自有主张……”见宇文承川要说话,忙又笑道:“我以后也不对你抱怨就是了。”
宇文承川话还没出口,已被堵了回去,只得悻悻道:“你自己说的啊,以后可别说嘴打嘴。”心里却知道,她一定还会对着自己再抱怨,话说回来,她若不对他抱怨,他反倒更忧心了,果然这辈子就是个被她吃得死死的的命。
顾蕴笑道:“我一定不会说嘴打嘴的。”心里也知道,他话说得硬气,心里却是很受用于她的唠叨的,俗世夫妻不都是这样吗,所以,这辈子他都注定要忍受她的呱噪了。
本以为话都说明了,顾芷怎么也得隔个几日的再来,没想到第二日她又来了,顾蕴心里既有打算,免不得应酬了她一回,方打发了她。
接下来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顾芷都是中午过来给顾蕴请安,渐渐五皇子妃六皇子妃等人都听说了。
这日在营帐里安置下来后,二人过来与顾蕴说话儿时,六皇子妃便先说道:“听说这些日子二皇兄府上的侧妃跑大皇嫂这里跑得挺勤的,我先还觉得奇怪,到底只是个侧妃,大皇嫂如此抬举她,让二皇嫂知道了,心里怎么想?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大皇嫂娘家的堂姐,也就怪不得大皇嫂待她另眼相看了,既是大皇嫂的娘家人,于我们妯娌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了,多早晚大皇嫂也与我们介绍一下,明儿到了行宫,要凑个牌搭子什么的,也不怕没人了。”
五皇子妃笑着附和道:“是啊,出门在外不比京里,多个人也热闹些。”
显然二人都误会了顾蕴与顾芷的关系,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顾蕴的面子上,打算也抬举抬举顾芷了。
这样的误会顾蕴可不愿意看到,忙笑道:“什么娘家堂姐,我与她都已嫁人了,自然是出嫁从夫。而且不怕两位弟妹笑话儿,当年她进二皇弟府上时,我大伯父大伯母都是不赞成的,至今几年过去了,依然还是那句话‘就当这辈子从来没有过这个女儿’,我自然不可能违逆长辈的意思……只是人都来了,又是众目睽睽之下,我总不好直接赶她走,多少要应酬两句,就像两位弟妹说的,不看僧面,还得看二皇弟的佛面呢不是,两位弟妹的好意,我心领了。”
六皇子妃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就知道该怎么做了,说真的,让我们与她一个侧妃相交,若不是……若不是看在大皇嫂的面子上,我们还真不肯如此自降身份,现下总算可以放心了。”
顾蕴顺势问道:“听两位弟妹的口气,怎么如今很多人都以为我与她很要好么?”
六皇子妃道:“倒也不是很多人,不过宫眷之间已是传开了,宗室与臣工们的家眷与我们行车隔得远,住宿也在外围,想来还不至于传开。”
也就是说,二皇子通过日日打发顾芷来给她请安示好,已经制造了一个她与顾芷交好的假象,并且这个假象,已经蒙蔽了不少人,也就难怪他此番会选择带顾芷随行伴驾了,顾芷虽只是他的侧妃,不配与自己这个太子妃平辈论交,但加一个娘家堂姐的身份,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