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非刚刚接到喻站长从上海租界里发来的密电,声称有还几只鬼子特工和特种兵组成的别动队已经赶来江阴,要对炮台下手,这次松井鬼子是铁了心了,非得要全部消灭特务连为止,因为他已经基本搞清楚了,袭击机场的部队正是独立师特务连,对于这个老对手,松井鬼子恨得牙痒痒,在跟那个从鬼子大本营里来的调查此事的鬼子特派员信誓旦旦的保证:“无论将我撤职,让我坐牢,还是怎么样,请特派员向大本营解释,让我消灭了支那军独立师和特务连后再说,到时候我自愿解除职务,会日本请罪!”
好在那个鬼子特派员跟松井还是陆军大学时候的校友,再加上松井在大本营里有几个同学和朋友在,鬼子大本营这才给松井半个月的期限,让他全权负责处理这个袭击机场的问题,但万一完不成这个任务,松井的后果也是很严重的,必须承担此前的一切责任,真要是这样,坐牢都是轻的,弄不好得上军事法庭被枪毙!
这种情况下的松井就像一头被打伤的野兽一样,岂能放过江阴炮台和驻扎在这里的独立师和韩非的特务连?他连续命令长谷川清的第三舰队,派出舰队主力沿着长江溯江而上围攻江阴炮台,又从上海方向抽调出来两个师团沿着太湖一线朝东北会合中岛师团向江阴炮台发起围攻,陆地上的主要机场被特务连摧毁,已经没法起降飞机,而且陆地上的那些飞机几乎被炸得差不多了,松井只得命令第三舰队的航母出动轰炸机,连续对炮台和附近江面进行的狂轰滥炸,直到将炮台和附近的村镇炸成废墟为止。
当然,就在松井鬼子发疯一样的调动鬼子各路人马要来报复灭掉特务连和独立师的时候,韩非和师长他们也没闲着,在炮台周围加强了警戒,但调来调去,韩非觉得这个手头兵力就是不够用,要是现在那些川军部队跟着自己过来该有多好啊。
想起川军部队,韩非不禁黯然神伤,估计这会儿川军王师长他们早已壮烈殉国了,短短几天的时间,一万余川军兄弟们竟然打得只剩下来一千多,可见战事之激烈,鬼子攻击之疯狂,早知道会这样,韩非觉得当初离开无为镇来常州找独立师就不应该,应该要跟川军兄弟们同进退,攻守无为镇的。
师长好像看出来韩非神色的不对劲,急忙说道:“在这里也是打鬼子,而且你们能发挥更大的作用,在无为镇那里,跟鬼子拼光了,虽然壮烈,但还是阻挡不了鬼子的攻击,军人战死沙场是荣耀的,没有什么可以值得伤悲的,假如这次我也战死在江阴这里,韩老弟,我只要求你将我的尸体埋在炮台下就行。”
听得师长这番话,韩非点点头:“师座,现在我们谁都不能保证能够活下来,但肯定要想办法活下来,因为死了虽然壮烈痛快,但还是挡不住鬼子的进攻,其实我们就是失败的,只有活下去,并且能够慢慢的不断发展壮大起来,最后打败小鬼子才是真正的胜利,我没事,只是想起来与川军兄弟们一起并肩作战的事情,有些感触罢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但咱们是军人,有时候必须得隐藏起来这种情绪的,在战争面前,人的生命连蝼蚁都不如,但我们跟老百姓不一样,他们可以跑,可以撤,但我们不行,我们要是跑掉了,那谁来保护那些老百姓?必须得尽我们的力,否则就不配做军人!”师长竟然也感触起来。
韩非自然很赞同师长的这番话,觉得他跟国民党里的大多数军官不一样,都当了这么大的官儿了,还是这样的本色,确实值得敬佩,独立师本来驻扎在浙江的,自从淞沪抗战爆发后,师长就带着独立师赶赴上海来抵挡鬼子的入侵,到现在都有整整四个月时间了,他也有妻儿老小,他也思念家人,但面对步步紧逼的日本鬼子,师长选择了跟鬼子死拼到底的这条路,始终不忘自己是军人的本色,令人佩服!
“韩老弟啊,现在这个战局,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的,无论我们在江阴炮台这里如何顽强抵抗,还是阻挡不了鬼子主力向南京进发啊,西线的太湖沿岸防线一旦被日军主力师团突破,那从无锡到镇江一线几乎无险可守,鬼子主力便可长驱直入,直达南京城下,到时候,鬼子主力调头过来,朝江阴方向迂回过来,就能把我们包围在这里,打退这次鬼子的进攻后,你们特务连还是渡江朝南通和泰州方向撤退,这里由我们独立师来守,我们都已经打算不过江去了,在江阴这里跟鬼子拼到最后一兵一卒为止!”师长突然正色道。
韩非一听,大吃一惊,这不是师长在向他交代后事吗?急忙连连说道:“师座,即便鬼子主力从我们背后迂回包抄上来,只要我们还守着这个江阴炮台的话,我们还是能够渡过长江撤下去的,犯不着在这里跟鬼子死磕,留着这些独立师的百战精英,以后能带出来多少杀鬼子的好汉啊?”
师长微微一笑:“韩老弟,你想得太理想了,鬼子主力围上来当然是要全部消灭我们的,现在那个松井都快发疯了,像一只疯狗一样的,海陆空全部出动,要灭掉炮台这边的所有抵抗力量了,你想想到了我们被鬼子包围的那个时候,还能从容的渡江撤退吗?还能渡江过去吗?说不定到时候连南通和泰州都已经落入了鬼子之手了,我们留下来在炮台可以牵制相当一部分的鬼子主力在这里,可以为你们渡江撤离争取时间,这点难道你考虑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