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小家伙一脸笑意,她稍稍安心。
这功夫,即墨流年已经将杯子里的酒再次喝尽,伸手提过酒壶,倾倒壶身,里面却只流出小半杯酒。
不知不觉之间,一壶酒已经被他喝干。
“倒酒!”
他下令。
秦川看看左右,几个小太监都是各司其位,她忙着走上前来,提了自己的酒壶帮他倒酒。
一杯酒倒满之后,她刚要提壶起身,一只手掌突然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是一只指节纤节,骨节分明的手掌,手背白皙,手掌上却有一层明显的薄茧。
被那只手掌抓住,秦川的心攸得一紧。
难道,她被识破了?!
本能地,侧脸看向对方。
移目过去,正对上一张侧脸。
长眉斜挑,从眉心到鼻梁,是一条漂亮的直线。
眉下,一只滟潋眸子,长睫低垂,却掩不住那其中深沉心事。
鼻翼之下,性感薄唇上染着酒色,唇角微分,却仿佛是欲语还休,只剩下一只轻叹。
那张侧脸,说不出的风华,却隐约透着几分愁苦,让人不自觉地有些为他心疼。
看着即墨流年侧脸,秦川的心跳停了一停,然后猛地急起来。
“酒留下。”
即墨流年低语一声,缩回手掌,另一只手就将杯子再次送到唇边,目不斜视地一口饮尽。
回过神来,秦川应了一声“是”,将酒壶放到桌上,自己就重新退到即墨流年身后。
站回原地,看着男人伸手拿过桌上的酒壶,她的心却还在兀自地突突直跳。
感觉到自己异样,秦川自嘲地扬扬唇角。
秦川啊秦川,你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不过就是一张漂亮脸蛋而已,也至于如此?!
心中这么想,她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即墨流年背上。
这人如此年轻,却能坐在如此位置,难道说……
秦川自在猜测即墨流年的身份,元宝已经从台阶上走下来,回到即墨流年身侧。
“干爹,你怎么又借酒消愁了?”
即墨流年闻言侧脸,“你怎么知道,我是借酒消愁?!”
元宝眨眨眼睛,“我娘亲说了,一杯一杯惯酒的人,不是在生气,就是在借酒消愁。”
即墨流年没有说话,只是摸摸他的小脑袋,又伸手去拿酒壶。
元宝伸手将他的酒壶抓住,“酒喝多了伤身的,不要喝了。”
听他提到娘亲,即墨流年却想起人家孩子娘,还在正门等他,当即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父王,儿臣还有些事情,先带元宝回去了。”
“好。”即墨子钰看看小家伙的脸,“元宝,记得有空来见朕,再说说你的好玩事。”
“恩。”小家伙立刻答应,最后还抬起小手,向他挥了挥,“皇帝爷爷,再见!”
再见?
即墨子钰品着这个新词,轻轻点头。
“好,再见!”
即墨流年听到这“再见”二字,却是一惊。
尤记得,当初秦川也曾这样向他挥手道过别,她不说“后说有期”,也说“再见”。
一把抓住元宝小手,即墨流年急声询问。
“元宝,你这‘再见’从何处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