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门有难大门紧闭护阵开启,如今朝云就像是被隔离开的小空间一样与外界失去了联系,索性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宗门就已经高价收购了附近城镇的粮食和种子,暂时不用担心没有辟谷的普通修士饿肚子的问题,再不济还有辟谷丹可以用后山的草药不断炼制出来。因为知道外面已经被敌人包围,所有人都在拼命的修行,谁也不知道大阵能支持多久。宗门的长老们并没有将掌门得到神草的事说出去,毕竟在锁星晖真的痊愈之前,一切还有变数,现在这样紧张的气氛,更能让修士们成长起来。
在这群拼命修炼的人中,也没有少了茗茶的身影,她几乎日日都将自己关在房门中,不断的绘制出灵符然后按峰分发下去,这其中已经不仅仅再是普通的四方风灵,在锁星晖闭关之前已经将后面一些符箓的制作方法点透,在学会融灵之后,其他的符箓制作起来也变得简单了很多。随后茗茶又发现功德团子不仅可以融合自然之灵,还能将它们汇集起来,便趁机多做了一些杀伤力强大的符箓。比如雷爆符,急雨符,水龙卷符……要根据自然现象才能收集对应精灵的局限,也在功德团子的帮助下解开。
茗茶早已辟谷,应该说三千年来便一直被迫辟谷,因此阳飙等人连让她出去大殿聚餐的理由都没有,只能看着她将自己关在屋里不停的炼制符箓。
沐云岭本来便不是能言会道之人,既然茗茶选择去做什么,他便干脆跟在她身边,为她裁纸研墨。这些天来,她低头绘制符箓,而沐云岭便一声不吭的守护在她身边,凝视着她不断的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却没有半点不耐。
屋里面静的只能听到研磨的温润声响,和毛笔在纸张上留下痕迹的轻响,沐云岭停下手转动了下有些僵硬的手腕,转头看了眼茗茶认真的侧脸,鼻间盈满了她身上独有的淡淡香气,便又仿佛再次打起了精神,拿起黄纸,将它们裁剪成一条条符箓的标准大小。
将绘制好的符箓用法术烘干,抚凌用力压了压,将它们整理在一起,随后疲惫的伸展了下身体。她的喉咙干的肿痛,苍白的嘴唇也有些干裂,她转头想去给自己倒杯水,刚回过身子,便看到一杯青花瓷水杯停在眼前。茗茶一怔,视线顺着水杯往上看去,便看到沐云岭那张依旧没有多少波澜的平静表情。
“谢谢。”茗茶展颜,伸手接过还温热的水杯,满足的捧了起来,先暖了暖长期握笔而发冷的指尖。喝了口水,才想到这些天沐云岭都在陪自己,虽然她并未要求,但茗茶心中也有些愧疚,便道:“……沐云岭,你先去休息吧。”
对面的人瞥了她一眼,只是沉默着拿过她手中空掉的茶杯,再满了一杯塞入她手中。双手无意间的碰触,令茗茶不着痕迹的缩了下脖子,也就同样没有看到对方那张冰块脸后通红的耳垂。知道若是自己不休息的话,对方明显也不会离开,茗茶便干脆放下水杯,道:“这些天我也累了,这就睡一会儿,明天我们再继续做好吗?”
“好。”
沐云岭终于开口说出了这些天以来的第一个字,他紧盯了茗茶好半晌,才缓慢的走出了房门,但人却停在了门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屋内的茗茶抿了下唇,起身到内屋里躺下,外面的人才总算是真正离去。而原本只是打算假寐下的茗茶,在躺下的瞬间,也因为疲惫而沉沉睡去。
………
离开了茗茶的身边,沐云岭难得又恢复了独来独往的时光,可是往日里早就已经习惯的孤独,这次却怎么都无法适应。
就算是被封闭了起来,但这个宗门的气氛却变得更为火热,四周到处都是拼命努力、珍惜着可能是最后活着时光的修士,而冷漠孤僻的沐云岭则更显得格格不入。他一个人站在峰顶的云梯上,身边来来往往着不少修士,明明两者近在咫尺,却因为看不到的屏障而远在天涯。
有种天地之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错觉……四周仿佛是被抽干了灵气,难以呼吸的窒息。独自一个人的感受,明明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却不知为何,忽然间变得那么难以忍耐。他已经习惯了有茗茶在身边的充实,如今又蓦然发现,就算从此和她分开,也再也回不到过去。
沐云岭的视线扫过四周,在掠过某处的时候一顿,将视线放在不远处的一男一女身上。
那对男女修士的脸上都带着羞涩的红晕,女修手中不知抱着什么,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和男修并肩往山下走去。
沐云岭忽然想到,自己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茗茶灿烂的笑过了。
他顿了顿,想起那女修手中似乎抱着什么。
礼物吗……?
似乎受到了启发,沐云岭脚步利落的往后山走去。
在后山修行或打理着药草田的修士目送着沐云岭穿过田地,所有人都默默地为他让路,却没有人敢上前打招呼,这人总是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势。照顾草药田的弟子修为都并不高深,见那他走远之后,便悄然聚集在一起,低声谈论起来。
“听说他是掌门在外面带来的金丹修士,果然好有气势啊!”
“总感觉有点冷漠啊,好像很可怕,其他的峰主都不敢和他搭话。”
“在这种时候还敢来朝云,他一定很强!”
年轻修士们满含羡慕崇拜的盯着那穿着青衣的孤傲修士的身影,那身影衣袂飘飘走过一片草药田,步伐坚定从容,明明只是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