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城郊,一支中国军队正在向京城挺进。【..】
数千人的行伍尽自极长,然却依旧显得齐整,除装备外,士兵们的神情也与其他清军部队大不相同,那是一股沁入骨髓般的自信!
这正是奉鹏之军令准备入京的王士珍部。
此刻庆亲王奕也在军中,尽管他早已养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习惯,但此刻的神情还是显露出一丝不安。
前方噩耗频传,被清廷寄予厚望的甘军失利,董福祥率残部返京,老佛爷已然决定率皇上西巡。
“太后缘何如此心急离京,纵然武卫军屡败,然国师之军尚未与洋兵见阵,莫非……”奕忽然打了个冷战,“莫非太后对国师之忌惮犹胜联军?”
奕以手轻抚额头,他已然不敢再行下想,然若老佛爷与皇上离京,则自己便须总揽京师朝局,辅佐国师与洋人周旋。这不由得令奕心神不定,此刻唯一能让他略有底气的只有身畔这支国师爷亲自带出来的精兵!
“华军入京,必能稳定局势,无论禁军、武卫军还是义和团众,皆不敢不遵国师爷之号令,使馆区想必无忧也。若再能稍挫联军兵锋,或可由国师爷施展合纵连横之手段,终此乱局。”
盘算大致妥当,猛然仰首,却见北京城门已然近在咫尺。
国师爷的天兵进城了!这一消息迅速在京城传开,令多人兴奋但也使得少数人坐立不安。
端王载漪无疑便是这少数人之一。
见载漪焦虑外溢,载濂劝道:“国师之军入京也为匡扶大清,而洋人步步进犯,势必与国师所部冲突,我等只乐观其斗便罢。”
载漪道:“恐非如此简单,国师之军入京后便即接掌全部防务,指挥所居然设在庆王府!更以国师及庆王名义号令臣工百姓,义和团中也有将国师奉为神明者,诸位不见一个小小的王士珍居然敢下令在东交民巷周边划设禁区!而有些义和团众也当真凛遵!这摆明是要与洋人讲和。”
载勋道:“国师虽素来精于洋务,但毕竟乃祭天时天降神使,若是设坛传授义和团法力,何愁大事不成?”
载漪刚想反驳,忽然品出些味道,道:“庄王之意莫非是设法令国师与义和团结为一体?”
见载勋含笑颔首,载漪摇头道:“恐非长久之计,国师本来威望素著,若是再将义和团拱手相让,只怕便是大阿哥登基,也坐不安稳龙椅。”
载勋笑道:“端王所言甚是,但国师此刻尚未抵京,若是以义和团名义将王士珍部归化……”
载漪这才明白载勋真正之意,自己与载勋毕竟是奉老佛爷旨意统带义和团的王爷,国师所部若是有了义和团之名,那自己出面统带这支军队便是名正言顺。有了这支虎狼之师,或许只需自己一声令下,洋人的东交民巷便可化为齑粉,到时即便是太后恐怕也要顾忌三分。
想明此节,载漪忽然双目放光,似在自语又似在说给载勋听:“如此倒是要好好筹划一下……”
自入京以来,王士珍便几乎没有怎么合过眼,他深知自己肩负使命甚是重大安稳北京政局,对数万义和团众分化引导,严令京师禁军不得擅离军营,与洋人周旋……任何一件都足以作一部极为厚重详尽之文章。比之战场上打仗可是难得多。
王士珍其实并不想接这个烫手的山芋,他颇想请缨赴前线与联军在战场上见个输赢,那反而省心得多。但这数年来,他与麾下的华军将士们一样,对鹏的崇敬那是深入肺腑,既然鹏下了指令,他就要坚决服从,更何况鹏还给了他生杀大权!
“必稳北京政局,若有阻碍,不管皇亲国戚、王公大臣,皆可用非常之手段,万事由本国师一力承担。”
王士珍也真没有辜负鹏之期望,得云坤、林瑜相助,他入京后即以国师爷及庆王名义号令诸王公大臣,自即日起留京者未奉国师爷之号令,均须在家静候,不得干涉任何与朝局有关事务。随即便着手对义和团众辨识分化,将其大部分别安置于京城内外的军营之中,此时尽管张德成已于天津身亡,但与之颇有联络的团众也不在少数,对国师爷号令不敢不从,更何况王士珍还许诺按日配给粮米,是以大部均遵从号令转入军营安置。小部分虽不甘心,但王士珍麾下华军之强足以令其胆寒,是以躲入端、庄王府,暂也不敢再行妄为。
一时间,京城秩序焕然一新。
随即王士珍便在东交民巷周边布置出一条禁区带,遣使告知各国使节,国师将确保各国使馆人员安全,然不得擅离禁地。
这一日,王士珍如寻常一样,率卫队在京城巡弋,不一刻儿已至西城。
此地已距端王府不远,忽地自路旁闪出一团民打扮之人,手捧一物。
训练有素的卫兵反映奇快,哗啦啦,十几支枪的枪口均指助那人,口中纷纷喝道:“莫动!”
那人果然不敢再行一步,目视王士珍道:“奉端王之令,请王将军在军中开坛。”
王士珍一愣,随即又觉好笑,但转念一思,不禁心生警惕,厉声喝道:“你口口声声奉端王之令,有何凭证?”
那人将手中之物高举过顶,道:“此乃端王令箭,请将军过目。”
早有卫兵上前将令箭取下,王士珍扫了一眼,已知令箭非虚,但他以代国师爷行事的身份,莫说端王,即便是太后和皇上也不敢随便号令于他,当即喝道:“本将军奉国师爷之命安顿京师,任何人胆敢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