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军驻地,第五军军部。【网首发】
赵振尚未进门,便察觉出气氛大异。
胜仗之后,各军无不欢呼雀跃,唯有此处,却是一片死寂,恍若无人。
黄怒涛垂首案前,直如蜡像。
张祖佑负手而立,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黄怒涛身上,却不发一言。
无声无息的场景却似比狂风骤雨一般的喝骂更令黄怒涛难受,一缕阳光自窗外射入,便可见其鬓角处的星星点点。
“你二人可是欲修习禅定之功么?”赵振的戏谑之言犹如一阵春风,吹开了室内的凝滞。
“茶。”张祖佑吩咐卫兵一句,便再也不看黄怒涛一眼。
赵振落座,看看仍是一动不动的黄怒涛,笑道:“这脚下的方寸之地可是有甚重要,竟然劳你黄师长如此一动不动坚守之。”
此言话落,除张祖佑并黄怒涛,余者皆露出了笑意。
赵振再看看张祖佑,又道:“祖佑何必如此气恼,左翼本就为佯攻,黄师长已然完成牵制任务,虽未咬住敌军,也是因卡尔莱尔的确是个难以对付之敌手,下番莫要轻易让其跑掉也便是了。”
张祖佑终于忍耐不住,道:“俄军右翼一战尽没,若再全歼其左翼之部,辽阳城便系有防无兵之局面,唾手可得。如今却放虎归山……”
这方是张祖佑气恼的症结!
汗珠自黄怒涛额头淌下,他入伍以来便一直是张祖佑麾下的第一爱将,还曾指挥骑兵营在全军大比武中夺魁,国师亲赠其部队怒涛番号,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却未曾想过居然会有失机之举。
赵振摆摆手,道:“虽是放走了卡尔莱尔,然马尔丁诺夫授首,却亦为大功一件。君不见冷胜之报么?俄军远东诸将仅有伊斯托明并马尔丁诺夫可谓佼佼者,余皆不足用。此番殒于我‘怒涛’骑兵刀下,却也打出了‘怒涛’王牌之威。”
黄怒涛的一张脸涨得通红,就是在这一刻,他暗自下定了向俄军复仇之决心。
气氛稍和,赵振又道:“此战获胜,下一步该当如何?祖佑有何高见?”
张祖佑不假思索道:“此战俄军胆寒,兵力损失近半,而我军之伤亡仅区区数千人而已,正可一鼓作气。”
赵振点了点头,道:“不谋而合,只是俄军若无增援,不知还有无勇气续战。”
正说话间,却见王继生快步抢入,将一封密电交与赵振,上书四个字“赵振亲启”,正是鹏之手笔。
辽阳,俄军指挥部。
“第十军已星夜兼程,预计七日内齐至辽阳,第十七军也已集结,不日将启程开赴远东。”
大声念着圣彼得堡的急电,阿列克谢耶夫简直是心花怒放:“有第十军增援,辽阳应可无忧,若是第十七军再至,当可反攻大石桥,一举击溃华军。”
言毕,挑衅的目光看向库罗帕特金,库罗帕特金默然,卡尔莱尔却起身道:“如此事不宜迟,立刻依托第二道防线组织防御。”
华军指挥部。
赵振小心地览后,眉心一皱,随即把字条递与张祖佑。
张祖佑阅后不忧反喜,道:“如此俄军或会死守辽阳,正好利于我军歼灭之。”
赵振却也点点了头,道:“华军士气正盛,正忧俄军不战而亡,若再吃掉其一两个军,奉天便唾手可得。”
华军对辽阳城第二道防线的猛攻开始。
依旧是猛烈而精准的炮火准备,卡尔莱尔却没有下令反压制炮击毕竟与华军相比,俄军的火炮不管是数量上还是质量上均差得太多。
“重机枪阵地注意隐蔽!”尽管是在被动挨打,但卡尔莱尔却只能窝囊地忍受,他等待着华军步兵冲锋的那一刻。
“让他们好好尝尝俄军重机枪的滋味!”卡尔莱尔内心在发狠。
华军的炮声渐渐稀疏,炮火准备结束?卡尔莱尔知道炮火准备结束的时候便是华军步兵开始冲锋的时刻,他立即下令所有人员全部进入一线的重机枪阵地,同时命令炮兵阵地做好炮击准备。
哪知道华军的炮火虽减弱,却始终不见步兵出击,而炮声尽管稀疏却始终不断,间或一发,令人摸不着头脑。
卡尔莱尔也大惑不解,他亲身来至一线登高远望(这是他与其余俄军将领的不同之处,喜欢亲赴前线鼓舞士气),视野中,华军步兵显然早已准备完毕,只待冲锋号声响起。
“华军的统帅在想甚么?在等待天黑么?”卡尔莱尔嘀咕了一句,猛的一下甩掉了望远镜,“侧翼迂回,华军一定是又在玩侧翼迂回的把戏!”
此时在落日的余晖下,一支华军部队悄然渡过了太子河,正是张祖佑部的黄怒涛师!
尽管卡尔莱尔已然下令全军戒备,提防华军的侧翼迂回包抄,但一些未领教过华军厉害的部队却依然漫不经心“在我重兵云集处迂回包抄?这只不过自杀行为罢了。”
有此念头的军官不在少数,其中馒头山的守卫军官就是其中之一。
夜幕降临,馒头山高地上不时传来哨兵沙沙的脚步声。
“一个、两个、三个。”
静静地听了一会儿,王继生悄悄地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个特战分队队员悄然拔出了匕首,根据脚步声在判断着自己猎物的方位。
忽然,王继生手一挥,三个队员似猎豹般骤然跃起,几乎在同时,三个健硕的身躯便倒了下去。
但就在特战队员们冲向俄军阵地时,一个俄军士兵忽然起身,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