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定府,军械局,试演场。(..网首发)
一台安装了柴油内燃机的履带式机器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开始了不可思议地表演。
“缉之兄,不想你这个铁疙瘩灵动如斯。”冯国璋嘴上说着,还屈起食中二指,轻轻地在这个“铁疙瘩”身上敲了两下。
周学熙难掩得色:“此乃国师爷之功也。”
周学熙这话却非虚言柴油内燃机技术乃狄赛尔在鹏之指点下突飞猛进,履带式更是系鹏一手绘制图纸,详解用法,幸好保定机器局此时工业人才及生产底蕴已可称丰厚,然亦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产出此样车。
鹏略一皱眉,旋即舒缓此履带式底盘虽有了些许现代特征,然仍显笨拙,若要以此为基,研制出装甲武器却仍需探索,鹏不禁感叹世间之事毕竟尚需循序渐进,即便自己有此理念,也当受时代之制约。
然无论如何,此却为可喜可贺之里程碑,毕竟此物亦可称得上是提前数年问世(注),更为令人振奋的则是此物产自中华!
鹏环顾诸人,忽道:“肱骨之将,除祖佑远在胶州,余皆在此,不妨畅言之,此物该当何用?”
国师爷已然许久未曾考较过诸将,此言一出,早有跃跃欲试者,只见王春城跨前一步,道:“当今作战,军需甚要,尽自铁路运输最为上策,然铁路之铺设毕竟难以企及各地,是以骡马、人力皆需用之,今有此物,且可负重,当可为军需补给之助力。”
鹏点点头,赞道:“假以时日,此物当更增灵活,等闲路面皆可通行,确可为运输之用。”
王士珍平素里最重炮兵,这时便道:“战场一道,火炮设置最要,然多数重炮皆因体型笨拙,即便是借助畜力也难以拖动,故此需拆卸运输,再行组装,然如此耗费时日,有时不免贻误军机。若此物可负重牵引,当可拖动重炮,便可随时集中火力,我军之攻防则可大减时间,正合兵法之兵贵神速一道。”
鹏赞道:“快速集中火力,确为我华军常胜要诀之一。”
冯国璋道:“若其行再速,当可为运兵之用,军士坐于内,却可节省体力,当合以逸待劳之法。”
赵振最后开言,更是语惊四座,只闻其道:“若果军士藏于内,以机枪外探,则可用于冲锋,即便敌阵如何固若金汤,在此物冲击之下,也当如摧枯拉朽!”
这便是鹏麾下之将!皆勇略俱全,在鹏之熏陶下,均对新生武器有着异乎寻常之敏锐!是以诸将皆不假思索,便即一语中的。
鹏显然颇为满意诸将之言,他开言道:“诸将所言,皆为良言,缉之可以此为道,详加琢磨,然此物虽非一时可军用,却可民用之,缉之不妨先行加装农具,挑选保定学堂农业人才,授以驾驭之法。如此耕田,当可事半功倍。”
这却是鹏与诸将不同之处,诸人皆在军用上思虑,鹏却着眼于全局。诸人不禁更是心服。
然便在此时,忽有一卫兵疾奔而至:“国师爷,皇上遣人传旨。”
湖广总督衙门,张之洞书房。
这一日,湖广总督张之洞忽收京师来电,阅后却是一怔,随即将电文拍于桌案之上:“何其愚也。”
“香帅缘何有此一言?”却是湖南巡抚陈宝箴恰好跨进书房。
张之洞道:“此乃杨锐之密电,公乃保荐杨锐之人,当可同阅。”
陈宝箴自是清楚杨锐实乃张之洞“坐京”,此番又任军机章京,所言自必是大事。当下不敢怠慢,手捧密电细细览罢,却一时沉吟未语。
张之洞道:“圣上此举,分明有解除国师爷兵权之意。然用此法,却实属昏招。”
陈宝箴又想了一想,道:“皇上欲将国师爷麾下诸将逐一升迁,以弱国师爷之力,然素闻国师爷麾下将才有如黄河之沙,此举恐将劳而无功。”
张之洞点点头道:“且以国师爷之威望并御下之道,即便升迁各将,也当凛遵国师爷之命,这岂不是反而壮其羽翼之举么?”
张之洞顿了一顿,又道:“此必为哪个‘秀才’所思之法,实在想当然,国师爷之势早已根深蒂固,此举不过是蚍蜉撼大树罢了。”
陈宝箴闻言更是面有忧色,道:“多为此空谈之想,变法如何能落到实处?若无香帅入京主持大局,终归难成。”
张之洞尽自认可陈宝箴此言,却还是摇了摇头,道:“国师爷尚且不肯入京,本督抚也只好静观其变,幸好杨锐在彼,当可遥参之。”
保定府,鹏之居所。
鹏手扬圣旨,笑对诸将道:“皇上欲升迁各位,圣旨中更有聘卿、华甫之名,看来本国师要为二位贺喜了。”
既然点到了王士珍之名,其便道:“却不知升迁后可否仍在国师爷麾下为差?”
这才是诸将所关注之事,随鹏日久,早已忘记了朝廷俸禄,升职固然算得好事,然若离鹏而去,却是尽皆不愿。
鹏摇了摇头,道:“非也,圣旨有云,命诸卿即刻上任。”
王士珍忽然心生警惕,诸将之中,他算得是有权谋心机之人,至此,已隐约猜出大概,便道:“既是如此,还望国师爷上奏圣上,容留小将于此。”
此言一出,冯国璋也明白了过来,道:“若果圣上不允,小将宁愿弃此功名。”
这几番话算是表明了决心,至于保定武备学堂毕业如赵振、方超、王春城等更是对此圣旨不屑一顾。吴汝纶见状终于开了口,道:“若诸将不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