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不足蛇吞象,说的就是这种货色。可惜我不是鬼帝,不然就抬手灭了眼前的窦燕山。
我很生气,但不敢动手,因为我根本打不过窦燕山,跟何神姑学了些纸灵术的皮毛,现在发挥不了用处,一出手就出露出我的马脚。
如果是真实的鬼帝,现在会怎么做呢?
“陛下,您觉得怎么样?”窦燕山装着胆子,慢慢抬起头,望了我一眼。
我连忙板起脸,打消心里的犹豫,冷哼道:“朕选择林家小子的肉身自然有朕的道理!你敢质疑朕?还是想命令朕?!”
“陛下赎罪!燕山不敢!”这货赶紧低下头磕头认错,怂地人模狗样。
我灵机一动,对他说道:“你无非就是怕朕怪罪你夺了朕的千年尊身,也想得到要些好处。这样吧,只要你把孙老道的药王宝典和那枚金丹取还给我,我就免了你的罪,还可以教你一招两式,捧你做南派掌教。”
窦燕山听完我的忽悠,高兴地全身都颤抖起来,喜色难以言表。但很快又冷淡了下去,颇有顾忌地说道:“那药王宝典和金丹被那贱女人玄真子交给我师尊了,我师尊贵为南派掌教,在后山石崖闭关了十八年,道法深不可测,我怕……”
“怕什么?!”我故意摆出不屑一顾的表情,说道:“你师尊再厉害,不过一介凡人,十八年跟千余年比起来算得了什么?!我告诉你,你只需要……”
本来我想对窦燕山说你只需要找个机会偷出来不就行了,谁知装逼过头,让窦燕山误解了意思,他脸色转喜道:“我只要带路就行了?好,谨遵陛下吩咐!虽然师尊命令我们不得擅闯后山石崖,但燕山这条命就卖给陛下了,还望陛下杀死阳叔子之后,别忘了捧燕山当南派掌教的承诺。”
我竟无语凝噎。但是事到如今,我只要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了。
有了窦燕山这个大内奸在,我只要找机会取回药王宝典和金丹,再找机会下山也无不可。最差的情况,我也能拖到陈天和秋水搬来救兵,岳教授和北派的人来了,那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窦燕山带我走出了竹林,为了不招人耳目,我们刻意避开了无为道观,绕路往后山石崖而去。听窦燕山说,道观里还有几位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怪物存在,我们进去难免被发现我是鬼帝的身份。
其实,我不怕被他们发现我不是鬼帝,我怕被他们发现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那可真是糟了。
绕过无为道观,我们走在通往后山石崖的路上,黑漆漆的山路对面突然走来一个人影。原本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极难辨认人的长相,但是对方红色的道袍实在太过惹眼,就像黑夜中的一团火,烧的热烈。
玄真子,正从后山石崖走来。
还好窦燕山也不是等闲之辈,提前一步对我发出了示警。我吓得两脚发软,但故意板着脸装逼:“玄真子算哪根葱,朕抬手就灭了她!”
窦燕山苦着脸小声说道:“陛下法力无边,自然不惧怕任何人。只是玄真子也有些微末道行,陛下现在出手,难免被我师尊发现,我师尊道行深不可测,要是被她有了准备,待会儿难免麻烦。”
我原本就是装逼,哪里肯跟玄真子正面交锋?于是就借坡下驴,躲在一旁的黑暗中。
等玄真子走到面前,窦燕山点头哈腰道:“师叔,这么晚了您去后山石崖找师尊了吗?”
玄真子看起来的表情有些古怪,她侧着脸对着窦燕山,好像在有意掩饰着什么,冷声道:“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吧!让开,好狗不挡道!”
这女人对窦燕山的态度一直很古怪,哪怕窦燕山是南派大弟子,未来的掌教,似乎也没有将他放在眼里。除了南派掌教阳叔子之外,这女道人似乎将所有人都等闲视之。
我躲藏的位置正好与窦燕山所站的位置是对立面,借着月光看清玄真子有意掩饰的另一边侧脸上,竟然有一道清晰巴掌印!
看到巴掌印的深浅程度,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谁敢动手打这疯女人一巴掌,还打得不轻?
在偷窥的途中,我还看到,玄真子的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小腹,脸上的表情很是僵硬,似乎在努力掩饰着痛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的小腹比之前要隆起了一些。
都说怀胎十月,但那说的是人胎。不知道鬼胎要不要那么久,生下来又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过这事儿暂时不用我操心,将来自然由那个“我”去处理。我估计多了这么个鬼太子,他一定会高兴地再活一千年。
玄真子训斥了窦燕山几句,板着脸走了。窦燕山等我出来来,咬牙切齿地对我说道:“陛下,要是我帮你成了事儿,请将这个女人交给我,我要让她对我的侮辱付出代价。”
我点点头,让他赶紧带路,我急着拿回药王宝典和金丹呢。要是那阳叔子迫不及待一口吞了金丹,不知道孙老头会不会从阴曹地府逃出来掐死我,我可答应他要好好保管这枚金丹,将来把它交到它应该属于那个人的手中。
阳叔子闭关修道的地方在后山石崖上,与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有点距离,两山之间用一条索桥链接,站在索桥的一头,我低头望去,只见索桥下面没有铺设任何木板,只有手腕粗细的几根铁索。
南派的人常年隐世清修,身手自然足以应付眼前的状况,但我从小就在都市里长大,从学校毕业后更加疏于锻炼,哪里敢轻易过这样的铁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