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池漓被黑帽女子这几句话吓得不轻,连忙奔过去握住了帝天凌的手,暖暖的,依旧能给予她很多勇气。
帝天凌苦笑了一声,说道:“我还未死,你担心什么?”
黑帽女子将目光落在了帝天凌的身上,眸光之中尽是凄惶和肝肠寸断,她喃喃道:“若不是为了给药店报仇,我怎会独活,怎会……可他们太强了,太强了……”
东池漓握了握拳头,又是低声小心询问:“那……那他们呢?”
黑帽女子咧嘴苦笑了起来:“我一开始就说过,你击败了寒云淡,并没有证明自己,也没有保护好身边的人,整个神域星空生灵涂炭,他们……又怎能活着。鸟人、一落、爸、麟姨、梦哥哥、早楼……”
“够了,别说了!”东池漓陡然含泪打断了黑帽女子,握拳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让历史重蹈覆辙的,我一定不会让神域星空陷入留相石中的那样情况!”
东池漓不想知道哪些人还活着,哪些人已经死了,她不想知道,也不愿意知道。
反正现在历史的轨迹已经因黑帽女子的到来,改变了,现在的她,要踏上另一条历史长河的分流,她不会让这一切再发生!
什么击败寒云淡,什么成为这片神域星空的巅峰,她不要了,她不要了还不行么!如果身边所有的人都死去了,那她即便越过巅峰,成为这神域星空的天空,又有何用?!
一旁的寒云突然开口说道:“我手中的留相石,消失了。”
东池漓诧异,发现黑帽女子的身子也已经忽隐忽现了起来,只能愣然:“你……”
黑帽女子低头看了看,却只是苦笑了一声,身子已经是忽隐忽现。
她旋即转头看向古问道,向他鞠了一躬,沉重道:“谢谢古前辈将我送来此时,让我能再度见到年轻时那意气风发的我,还有……药店。”
古问道僵在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受这一礼,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然接受,总不能让黑帽女子此时无处谢礼。
当黑帽女子再度抬起头来的时候,她已然是泪流满面,那原本应该清澈的眸却至始至终都是血丝。她将目光落在了帝天凌的身上,她活在这世上最后的念想,毫无意外的,是帝天凌。
“我能抱抱你吗?”
她蒙着泪眼,这样对帝天凌说,而且几乎是哀求着,声音几乎让人断肠泪流。
东池漓选择放开了帝天凌的手,走到了一旁,她明白黑帽女子此时的难过,如果换成是她自己,她也想要奢求这样一个拥抱。
帝天凌看了一眼东池漓,他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更何况眼前的女子,是将来的阿漓,是失去了药店的阿漓。
他张开双臂。
黑帽女子毫不犹豫地便扑进了帝天凌的怀中,眼泪打湿了帝天凌的肩膀,她默默地搂着,贪婪地汲取着那久违的温暖、久违的气息。
可她没有哭出声,她将声音都忍进了腹中,她始终是坚强的。
东池漓看着她,心中也是难过,可既然历史能够改变,东池漓决计不会让自己像黑帽女子一样哀伤,绝不会。
静静地抱了一会儿,黑帽女子的身子便半透明了,她靠在帝天凌的怀中,沙哑着嗓子道:“记住,第一批杀手在三年后。一定要改变命运,你和我,最讨厌命运握在他人的手上,不是么?”
东池漓握紧了拳:“是。”
黑帽女子稍微咧嘴,无力地抓了抓帝天凌的衣服,却只说下两字:“谢谢。”
她是在谢谢帝天凌在她消失于这世界前,还能够让她回忆起从前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回忆起那些哭过笑过的画面。
她的嘴角挂着笑,就这么缓缓地消失在了帝天凌的怀中。
帝天凌抓了抓眼前的空气,一阵怅然。他便赶紧走过来,一脸心悸地握紧了东池漓的手。
东池漓强忍着泪,哽咽道:“我还未死,你担心什么?”
帝天凌肩膀上的泪痕也消失了,她那冰冰冷冷的触感也具是消失了。
一阵风徐徐吹来,风中犹有那淡淡的茶香,吹着满厅的鲛绡纱和帷幔翩翩而起,时光和时空具是迷离。
谁来过?
她来过,却再也不会来。
连同她带来的那一串故事,不会在将来的历史长河中重现。
轻纱拂在东池漓的脸上,只有她的泪被轻纱拭去,打湿了一片。或许只有在这泪里的记忆,方能证明,她来过。
东池漓擦了擦眼泪,迅速地收拾了心情,抽着鼻子道:“光说不练假把式,不让历史重演的话,首先……”她转过身去,向寒云伸出了右手,“握手言和吧,在神域星空被毁灭的威胁下,什么尊严,什么仇恨,都是屁。”
寒云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东池漓,也只能伸出手来,默默地握住了东池漓的手:“我依然对你的不敬感到不快,但为了我的月夜真域,我会屈尊。”
古问道松了口气,走上来叹道:“总算是让我这个老头子好做人了许多,只要你们不打打杀杀,我就痛快了。”
东池漓却眯眼道:“或许未必,在解决了神域星空的危机之后,也许我和寒域主,依旧是你死我活。”
古问道一呆:“东姑娘,你可不要吓我。”
“好吧,开个玩笑。”东池漓缩回了手,耸了耸肩,“在我们部署计划之前,我还是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古问道笑道:“放心,噬血屠我等等就带你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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