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男女分开睡在外面防空洞的两边,中间是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轮流值班。龙滩苗寨人本就不多,二十来户人家,除去外出打工和这次进山狩猎的,现在剩下的人也就二三十个,其中老人孩子居多。
唐玦依着洞壁坐在灵瑶身旁,不知怎么老是感觉有道视线落在她身上,起先以为是南宫熠,后来轮到南宫熠值班的时候,南宫熠背对着他们坐在洞口,她却仍感觉到那道视线在暗中似有若无地窥视着她,,猛地抬眼望去,却见男子那边的人几乎都已睡着,鼾声震天。
唐玦只得闭上眼睛,一边用灵力梳理自身经脉一边暗自警惕。这时却听一个柔嫩甜软的声音问道:“姐姐,你睡不着么?”
唐玦睁开眼,便看见一个清秀的小姑娘睁着一双乌溜溜的明亮大眼睛望着她。这小姑娘名叫小豆花,父母都外出打工了,是个普通的留守儿童。小豆花据说已经七岁了,身体却格外瘦小,如五六岁一般。
龙滩苗寨神秘归神秘,观念还是挺开放的,而且随着时代的迁移,这个寨子并不是所有人都习练蛊术了,修习蛊术也是需要一定的天赋的,而且养蛊人一般都脱离不了“贫、孤、夭”的命运,久而久之,年轻人便已不再懂得蛊术,而真正有传承的,只有灵瑶这一家,或者说现在整个寨子里,只有灵瑶的伯祖母懂得蛊术,是寨子里的守护神婆,相当于古代一个部族里大祭司的地位,在古代,大祭司甚至凌驾于族长之上,这也是村子里的人尊敬、供奉熊老太太的原因。
唐玦冲小豆花笑了笑:“这就睡了。”
小豆花道:“姐姐,城里真的什么都有么?”她清澈纯净得大眼睛里充满了希冀,“妈妈说,等过了年就接我到城里去上学了,还给我买可以换好几套衣服的芭比娃娃。”
唐玦笑起来,真论起来,她还只是小时候在城里待过,那时候城市还没有这么发达,不过她平时爱看电视,也会用网络,所谓“足不出户,便知千里之外”便是这样,因为她说道:“是啊,还有好多漂亮衣服,好多好吃的。”
“真的吗?真的吗?比上次春海哥哥带的大白兔奶糖还要好吃吗?”在小豆花眼里,大白兔奶糖恐怕已经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了。
唐玦爱怜的摸摸小豆花的头,两人悄悄地说了一会儿话,小豆花便睡着了。她睡颜恬美,嘴角还挂着笑,想必睡梦中都是城里的好东西吧。
唐玦静下心来运行小周天,不再去管那道偷窥的目光,一夜便平静安然地度过。
次日一早,南宫熠便来找她:“昨晚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
唐玦惊异地看着他,心道:难道他也发现了什么?于是便把自己觉察到有人偷窥的事告诉了他。
南宫熠眼眸沉了沉,正要说话,便听见春海的声音:“南宫小哥,你昨天值夜的时候二狗子在干吗?”
他说的二狗子是住在村东面的一个二流子,光棍一个人,曾经到东南沿海一带混过几年,回来之后便总摆出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派头,终日游手好闲,小偷小摸,被族长教训了几次,他便去了十里坡等几个旅游景点,仗着自己祖上留下来的半本养蛊残书招摇撞骗。
二狗子半个月前才回到村寨里,据说跟一个茅山道士学了招魂术,要为灵瑶招魂,还说要是成功了就让老太太把灵瑶嫁给他。老太太自然不会答应,春海也在那个时候干脆住进了龙滩寨,寸步不离地守护着灵瑶,生怕这二货使什么坏。
南宫熠听到这话,想了想便摇头道:“好像在睡觉吧,我还真没注意。”
他和唐玦都不是这寨子里的人,自然不知道弯弯绕绕,因而也自然就不会去注意一个二流子光棍在做什么。
春海面寒如水,又去问最后值班的人。
唐玦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严重,与南宫熠对视一眼,问春海:“出了什么事?”
“二狗子不见了。”
南宫熠面现惊异之色,道:“不见了?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春海道:“我们早上起来清点人数,发现二狗子不见了。里里外外都找遍了,也没有看见他。”
南宫熠问:“有没有搏斗的痕迹?”
春海摇头:“那倒没有。”
南宫熠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说不定他是自己回村里了。”
“不可能。”一个小伙子立刻反驳,“洞口还是昨天的样子,原封没动。”
春海道:“不错,所以我才要问问,可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什么时候离开的。”
唐玦想了想,问道:“这个山洞还有什么密道么?”
春海看向老族长,他也是第二次来,第一次是跟着村里的人一起来打水,对这个山洞不是很了解。
随着老村长的摇头他们心里都很了然,除了天窗和出口,这个山洞包括溶洞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通道外面。
于是几个人又去检查了水池上方的那个天窗,天窗顶部的山壁光滑异常,无处可以落脚,根本就上不去。洞顶很高,若有什么东西下来,就算不摔死,也一定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把一个大活人弄走。
这时,王婶的老伴王大叔把二狗子其人简单跟他们讲了下。
唐玦疑惑道:“有没有可能他自己走了,却把门口的布置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南宫熠和春海都点头表示有这个可能,可是熊老太太却说:“绝不可能!”
老太太这么肯定,一定是她的布置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