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你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我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问他:不是,你谁啊?
坐在我旁边的是个中年男人,大概四十岁出头的样子,眉毛特别浓,看起来很有威严,正一脸笑意地望着我。
他笑笑地说:黄权,你不记得我了?
我仔细地打量了他一会,完全就是个陌生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于是我就礼貌地微笑和他说:这位大哥,你认识我?
中年男人点点头说:当然,我当然认识你,你是我病人。
草,听到他这样说,我就有些不爽了,不过我还是强忍着这种情绪,我皮笑肉不笑地说:这位大哥,你这玩笑开的有点过吧,我都不认识你,怎么会是你的病人?
却没想到中年男人望了我好久,然后就摇摇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唉,没想到你还没走出来,看来这次的治疗又失败了。
听到他这样说我倒是笑了,笑着说:这么说,昨晚留在我家里的纸条,是你的杰作?
然而没想到的是,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头,疑惑地说:什么纸条?
我笑着说:你说我有精神分裂症,还是重度的,不是你留的么?
他想了一下,恍然大悟地说:哦,那应该是我助理留的。
最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的神经也慢慢练得大条起来了,在开始的惊讶了一下后,我就慢慢镇定下来,冷静去分析这件事情。
既然纸条是他留的,那么就说明他认识我,结合之前的事情,我第一反应猜到的就是,他也是个鬼,不然的话,昨晚怎么能进入我屋子,现在能上来的士?
想到了这种可能,刷新了我对鬼的新印象,原来鬼不一定要晚上才会出现,人倒霉的时候,白天也能遇到鬼!
我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边用余光去观察中年男人,一边脑子里面思考着,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找我,怎么样才能摆脱掉他。
可是在我沉思的时候,他忽然说了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黄权,你又以为我是鬼吗?唉,你咋就这么顽固呢。
我想淡定,但是我发现我淡定不下来了,想到了昨晚的那条纸条,想到了这段日子来发生的种种,加上我对精神分裂的理解……一瞬间,我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坠入了冰窟!
不对!不可能!我他妈一直活得好好的,我的记忆从三岁就开始了,我记得清清楚楚,我叫黄权,住在长塘农村,是父母把我亲手带大的!我清楚地记得第一次上学,第一次上初中,第一次上大学,第一次去坟场拍毕业照的情景,这些都是活生生的记忆,不可能是我幻想出来的!
结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肯定是鬼在故意迷惑我!
我本来想直接就揭穿他的,马上回头想了想,我就让自己冷静下来,笑笑地说:哦,是吗?你既然不是鬼,那又怎么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呢?
他的回答很简单,很认真地望着我说:因为我是你医生,我治疗你五年了,我对你的理解比你父母还要多。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很犀利,总给我一种能看穿我心底的感觉,我不敢再和他纠缠下去,我呵呵地笑了笑,然后就对司机说:师傅,我就在这里下车吧。
司机没有马上停车,他回头看了那个中年男人一眼,用眼神征求中年男人的意见,要不要停车,中年男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司机就点点头,回过头去继续看。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沉了下来,隐隐的,我甚至有些慌张起来,我提高声音地说:喂,你赶紧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并没有回应我,旁边的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说:黄权,你怎么就这么顽固呢,我当了这么多年医生,还是第一次遇到你病得这么重的。
我明知道他是在说谎,但我听了还是感觉到害怕,全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你,你说……什么?”
草,我竟然结巴起来了。
他又叹了一口气,然后就望着我说:你是不是以为你真的叫黄权,住在叫长塘的农村,父母都是农民?在这里念了四年大学,和你班长他们一起去坟场拍毕业照,拍完了之后就开始出事?
这次我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头皮都竖了起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惊骇地望着他说。
他深深地望着我说:我说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相信吗?
乱,很乱,不仅乱,还很害怕,我深呼吸了一口,终于让自己镇定下来,我盯着他说:说够了吗?说够了麻烦停车好吗,我要下车了。
他摇摇头说:不行,你的病情比之前更加严重了,我不能再让你出来了,你必须要跟我回去接受治疗。
听到他这样说,我也懒得再和他废话了,我直接发脾气大声地说:老子没那么多时间和你啰嗦,你他妈快给我停车!
中年男人不说话,就是这样淡淡地望着我,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也火了,忍不住直接一拳打在他脸上!打中了,很真切的感受,他挨了我这一拳,头重重地撞在车窗,半边脸都被我打肿了。
“喂,你干嘛打人?!”
司机冲我怒吼道。
这时候,司机把车停了下来,我不敢再墨迹,赶紧就打开车门,撒腿就跑。
跑了一会,就听到从身后传来一个声音:黄权!你快回来,你这种状态出去很危险的,你会不断遇到所谓的鬼,你会把自己害死的,到时候我就没办法帮你了!你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