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主子,温菱比刚才好多了,不过还是有些虚,正靠在床上休息。”
欧筱彦深邃的眼眸中看不出丝毫情绪,但洺儿觉得主子对温菱其实体贴有加,别看温菱眼下是粗使小厮,在主子心里到底不同于普通下人,自己可得聪明点……
“洺儿,这书房平常归谁打扫?”欧筱彦环视着四周,转了话题。
“回主子,书房归温菱,整个二楼是温菱负责的,洺儿帮他分担西边的一半。”
欧筱彦微微点头,又道:“他今天打扫了么?”
“主子,温菱今天上午打扫过了……”洺儿不知其意,心想难道主子在书房里发现了什么脏污不成,但应该不可能呀,温菱做事可不马虎……
欧筱彦没有再问,温和的道:“我下楼去看看温菱,你去给他熬些姜汤罢。”
少顷,她到了司徒修玉的房间里。
男人一见到欧筱彦便开了口:“兔子……兔子……是我放出来的。”
欧筱彦在对方床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道:“你不是害怕它么?”
“我……”司徒修玉垂下眼皮,有些茫然又有些懊悔,“我只不过想给它一会自由……我当时并不知道它会如此对我,它大概讨厌我……”
淡粉色的唇颤抖了一下,靠在床上的男人缓缓抬头,眼中似有水光,“许多人讨厌我,现在连一只兔子都讨厌我……”
“它有没有抓你咬你?”
“……”司徒修玉摇摇头,拼命压抑着流泪的冲动。
“还好没有伤到,以后注意些罢。”欧筱彦叹了口气,低声道:“司徒修玉,你自怜自伤又是何苦?过去的已经过去,人生在世,总归是向前看的好……”
司徒修玉沉默的看着盖在身上的被子,嘴唇紧紧抿着。
欧筱彦微一沉吟,从袖中取出在书房发现的那张纸,将它展开。
男人的脸上倏然变色。欧筱彦将纸递到他面前,道:“你在书房写的么?”
“不,不是!”司徒修玉盯着纸上的“彦”字,浑身僵硬,“不是我写的……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
欧筱彦早知他会否认,看了看他迅速染红了的面颊和耳根,不动声色的把纸放在他身边。
司徒修玉不敢再看那纸,他的心跳得非常厉害,满脑子都在想:坏了,她知道了,她知道我对她……
欧筱彦轻咳一声,“司徒修玉,我只是不懂……”
男人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抓着被子,指节泛白,那人要说什么?是不懂他为何存着这样的心思,还是,不相信……
然而,欧筱彦说的和他想的是两回事:“你今日打扫书房时写了字,大约是洺儿或者小谷过来,你仓惶间把纸藏到了书架下面,砚台当然也来不及清理,后来你或许忙碌着,找不到空子去书房,又想着反正不会有人留意到,待会再去也不迟,你万没料到我会来。”
司徒修玉别过头去,沉默着。欧筱彦顿了顿,续道:“你或许只来得及把笔墨藏在身上,唔,它们是你的,你在这书房里写写画画大约不止一次,却从不曾用过书房的笔和墨,这是为何?”
司徒修玉咬了咬嘴唇,欧筱彦觉察到走廊上的脚步声,低声道:“洺儿给你送姜汤来了。”司徒修玉急急忙忙的抓起身边那张纸,塞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欧筱彦将椅子往后拉了一点,等洺儿走到门口时,她道:“是洺儿么,进来罢。”洺儿答应一声,推门而入。
“主子,您吩咐的姜汤已做好了。”洺儿小心翼翼的端着姜汤过来。
床上的男人听到这一句,心中不由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