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什么样的心理问题,往前追溯,总是能找到最开始的那个点的。这个点也许值得同情,也许很让人理解,但也可能无比荒谬可笑。
苏凛曾经碰到过一个强迫症的患者,她只要看到毛衣上那些缠在一起的小毛团,就忍不住想要把它们全部给扯下来。为了治疗这个问题,他们不停地往前追溯,到最后却发现,她产生这个问题的原因,竟然是因为在整理衣服的时候,她的男朋友打了电话过来,和她分手。
那个时候,拿在她手里的正好是一件毛衣。挂了电话之后,她就看手里毛衣上面的小毛球格外不爽,把毛球都一个个给扯掉了。从那之后,只要看到毛衣上的小毛球,她就忍不住想要把它们全部都扯下来。
明明看起来好像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到最后,却是造成事件最根本的原因。而这样的例子,并不少见。
所以,在听到薛凡蓉那句话的时候,苏凛的心里并没有太多惊讶的感觉。正好相反,在那一瞬间,苏凛在心里狠狠地松了口气。
在很多心理问题的治疗中,想要找到最开始的原因,往往是很难的。尤其是像癔症这样的,本来引发问题的,肯定都不会是什么大事,就更加困难。
但是,这种事情,一般只要找到了原因,问题就解决了一半了。
就好比上面所说的那个强迫症,在发现导致她产生强迫症的原因,竟然是那样一个电话之后,根本就不需要多做什么,她的强迫症就自然而然地好了。
当然,薛凡蓉这里是不可能这么容易的。但是,既然已经找到了根源,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说到底,薛凡蓉只是因为习惯了碰到事情就逃避这种应对方法而已。最开始的事情,也只是一个引子。真正要把她的问题解决掉,要做的,就是让她学会新的应对方法。
而这个过程,必然是漫长而痛苦的。就好像小孩学会碰到事情自己解决,而不是依靠哭来等别人帮忙一样。
所以,上次和薛凡蓉聊完了之后,苏凛就再没有和她说起过那方面的事情,进而开始引导她一点点地改变自己的想法。当然,在这个过程中,也是少不了向宇信和薛凡蓉的父母的帮忙的。
毕竟,苏凛在这里扮演的,并不是心理咨询师的角色。虽然薛凡蓉和他的关系很好,但毕竟还是把他当成一个朋友来看的。
……虽然可能还有一点别的意思,但是这和咨询师还是有差别。
所以,苏凛所说的话,自然没有那么有用。
在这种情况下,如向宇信和薛凡蓉的父母这种长辈的角色,起到的作用反倒更大一些。
翘着腿躺在床上,苏凛思考着这些天的情况。
在这几天里面,严文博终于也放弃了劝说苏凛的想法,反而加入了帮忙的行列。可能是因为男女主确实存在特别的吸引力的缘故,他和薛凡蓉之间的关系,反倒是比他还要好了。
……这样算下来,好像问题已经快要解决了?
想到这里,苏凛忍不住愣了一下。
虽然薛凡蓉应对事情的方式,还没有彻底改变过来。但是,只要按照现在的情况继续往下发展的话,总有一天会改过来的。虽然这个时间肯定不会短,可是却已经不怎么需要他的参与了。
就和上个世界里面那样,虽然关平和杨映雪的心态并没有完全改变,但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来。
……所以,他就要走了?
这么一想,苏凛的第一反应,就是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点开企鹅开始登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苏里南给猜对了,在一段不算长的登陆时间之后,手机屏幕上,终于出现了“登陆成功”的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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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昊然坐在电脑前面,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屏幕。眼睛下面青黑的眼圈有些骇人,却为他增添了几分颓废的气质,更吸引人的目光。
从苏凛失踪开始,已经有半个多月了。
在这半个月里面,齐昊然甚至可以说是把这个城市都给翻了个底朝天,甚至就连警局的系统都给黑了一遍,就为了找到一点苏凛失踪的线索。
但是,没有。
没有消息,没有线索,就好像这个人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钱包,银/行/卡,甚至连身份证,都好好地留在寝室里,甚至就连放在桌上的电脑,都只是因为长时间没人动而黑了屏。
看起来,就好像是苏凛只是站起来去喝了杯水一样。只是,不同的是,喝完水之后,他再也没有回来。
把手中的烟狠狠地摁到了烟灰缸里,齐昊然有些疲惫地揉了揉额头。
一个星期以前,他在企鹅上收到了苏凛发过来的消息。
仿佛是害怕时间不够似的,一和他联系上,苏凛就一股脑儿地把事情都说了出来。而他把那一大段的文字发完之后,头像也就暗了下去。
想到这里,齐昊然就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的屏幕上,现在就显示着和苏凛聊天的窗口。
苏凛所说的事情太过古怪,齐昊然看完之后,都忍不住在心里产生了一股荒谬的感觉。当然,这并不是不相信苏凛,而是怀疑苏凛被盗号了。
但是,很快齐昊然就否定了这个想法。苏凛的账号,可是被他加了不知道多少层锁给防护着的,要真能那么简单被人盗号的话,那人的技术肯定在他之上。
如果真的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