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家台的老鬼,给老子听着,今个不给咱家老四一个交道,老子要你们断门绝户,鸡犬不留……”父亲跑到院子前烧了一张纸,一反常态的对天大吼。
风儿不大的黑夜,突然刮起了狂风,风灌进院子里吹得一些事物左摇右摆。父亲站在门口,衣衫吹的瑟瑟发响。
我不晓得父亲发哪门子疯,不过我喜欢。虎子哥憋红着脸,紧握着拳头,崇拜的看着父亲。旁人见着这诡异的风都吓傻了,消村长好像记起了啥子,两腿发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父亲转身盯着院内看了好一会,等风评浪静,冷着脸说:“磕头,三步一跪,九步一头,给我磕到槐树林。”
村长感激给死去的妹芽磕了一个头,走出院子对着鬼屋方向走三步跪地上起来,然后再走三步跪下,到第九步的时候跪下重重的磕头后,照此往槐树林走。
父亲没管村长而是慈爱的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我小心翼翼的说:“您想干嘛?”
“天亮前你想做什么尽快做完,时间不多了。”他看了看天色叹了好长一口气,见我还是一脸疑惑,又说:“回光返照。”
妹芽家的亲人自顾的整理屋子,虎子哥和家里人也都走了,我和父亲在他家院子里聊着。
二十几年前,父亲和母亲成亲之时,他当着消家台和孙家台的人发誓,他不会再大动干戈也不会轻易出手,除非有人动他血亲的命。父亲为啥发誓他没说,这事也是村里的禁忌,知道的人都选择性遗忘。
我真的要死了吗?
没让父亲陪着,给初步整理好遗体的妹芽鞠了个躬,我踏出消光头家大门,刚走出消家台,胸前的铃铛快速的摇晃,小姑奶奶从黑暗冲射过来咬住我的裤腿,往远处扯。
我准备看着有父亲又母亲有兄弟姐妹的家默默等死,见小姑奶奶闹腾的急,跟在它后面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