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逸宸知道刚才的男人是谁。
那男子是一名降魔者,而且法力远在自己祖父刘河生之上,这是小时候无意中从祖父那里得知的。
男人叫鸣经,性情乖戾且残忍变态,以折磨妖怪为乐,被他收服的妖怪,往往死状奇惨。
刚上山的时候,刘逸宸都没出多少汗,此刻衣服湿透了,全是冷汗。
他驻足不前,一筹莫展,心急如焚,自知不是鸣经的对手,鸣经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他是担心残墨,刚才她跑得那样快,只能说明力量悬殊。
突然,身边草木有了响动,刘逸宸警惕地侧目看去,睁了睁眼睛,惊愕极了。
只见李邺从灌木丛中走出来,身后跟着个小女孩,正是残墨。
刘逸宸忙上前几步说:“李公子,鸣经在这附近。”
残墨仰起脸说:“没事了,逸宸,主人来了就没事了。”
刘逸宸心略略定了,脸上惊慌退去,恢复平静神色。
接着,刘逸宸又皱起了眉毛:“李公子,有件事我提醒您一声,那个鸣经到凤凰城来了,您一向爱护属下,怎么能容忍这种严重威胁到您属下安全的人活着呢?”刘逸宸却是担忧残墨安危,有心杀此人,无能无力,所以这么对李邺说。
李邺微微一笑:“逸宸说的是,我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解决他。”
残墨在一边低声道:“逸宸,我奉主人的命令,把鸣经引到山顶去,主人在山顶布了天罗地网,几个法力高超的属下,包括主人自己都在山顶上隐藏着,你刚一离开,鸣经就被制住了,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刘逸宸的心放下了大半,却想到另一件事:刚才的一举一动,不是都被李邺和他的下属瞧了个清楚?想起方才自己说的话、做的事,不由脸似火烧,恨不得一头钻进灌木丛,这辈子再也不出来,简直是尴尬他娘抱着尴尬哭,尴尬死了——他也替残墨不好意思,却见她神色自若。
李邺转过目光,嘴角笑意似有若无,神色温尔:“抱歉!”
这更印证了这件事,刘逸宸恼火万分,饶是他口齿伶俐,心思机敏,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才能从这尴尬事中解脱出来,而且,这是自己情不自禁,怪不得别人。
最后,他拉下一张脸,哼了声,甩袖子转身就走,给李邺摔个脸子,让他讪着去吧!
才走了两步,念着残墨,停了脚步,又拉不下脸转身招呼她,正犹豫着,耳边响起脚步的踢踏声。
眼前现出一张秀丽的脸,正是残墨,她垂着眼帘,低声问:“你要说什么?”
刘逸宸感激她的体贴,略一侧目,见李邺走到了较远的地方,便说:“明天我去找你。”
她说:“好。”
可是,到了晚上,刘逸宸给残墨打电话,安排明天的事,她却怎么都不接,对面的窗子也是黑的。
心头压了一天的恐慌此刻探出身子,飞在头顶,现出张牙舞爪的狰狞面目。
刘逸宸穿上外套和鞋子,来到楼道,电梯在一楼,迟迟不上来,他心里急躁,从楼梯跑下去,一步三个台阶。
到了残墨家门口,他按门铃,没人开,用手砸,还是没动静。
他背靠着门,心里难过地不知怎么好,掏出手机,给她发短信。
他写道:“出什么事了吗?我在你家门口,速回电话!”
他靠着门,眼睛死死盯着屏幕,等待着,按捺着,过去了十几分钟,实在是受不了,又拨通了电话,这次是无法接通。
于是,他又写了个短信:“我错了,对不起,可你别不理我啊,快回电话!”
发完这个短信,刘逸宸转身,看着残墨门上猫眼,那圈米黄色星星水晶胶依然闪闪发亮,却是人去楼空。
垂头丧气地回到自己屋里,倒在床上,握着手机,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机,可是任何回复都没有,刘逸宸拨通残墨电话,依然无法接通。
他心里腾起一股怒火,几乎要摔了机子,生生忍住,又编了条短信:“回个电话吧,算我求你!”
仍然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刘逸宸坐在沙发上,没有心思移动分毫,金秋明媚的晨曦也带着清冷意味,映照得一室萧然。
冷寂让人平静,他突然清醒地认识到了一件自己一直不愿承认的事实,那就是,他爱她!何时开始,并不知晓,他只知道,他一直在逃避。
他自然晓得她为什么接近他,女人有时不是最好的ji、nv,就是最好的演员,一段注定伤心的情、、事,潜意识里在自我保护,所以,他一直逃避,逃避承认。
可这份感情一旦被发现,便如初尝阿片美好的瘾君子,很难戒掉。
一定要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思——这是此刻,刘逸宸脑中唯一坚定的念头。
接下来的三天里,刘逸宸动用一切资源,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都做到了,却连见残墨一面都不行。
当面告诉她的希望破灭,刘逸宸只得给残墨发了一条精心写就的长长短信。
残墨:
有件事是该告诉你了,我怕被人捷足先登,那样我会嫉妒地自杀——我一直爱你!这件事让我不知所措,因为在我过去孤独的日子里,从来没有发生过。我每天倍受煎熬,怕你心有所属,还要忍受思念之苦。所以我要告诉你,希望你别让这世上再多个伤心终老的人。
那天的事完全是情之所至,情不自禁,冒犯了,如果因此你不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