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江映雪处在噩梦级的难关之中。
香菜用轻哄小孩子的口气问:“江映雪,说谁是魔鬼?”
江映雪仿佛听到魔鬼在她耳边呓语。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变得颤抖不已。冰冷噬魂的恐惧仿佛具象化成了某种凶猛的东西,狠狠的撞击着她急速跳动的心脏,甚至要冲破而出。
一个恶魔般的身影,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在她脑海中出现,记忆的碎片在头颅中一再膨胀……
江映雪痛不欲生,抖动的瞳孔蒙了一层血色的雾气。
十根手指深陷发间,江映雪在失魂落魄中喃喃自语:
“他终于出现了!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老天爷给了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改变……一定会改变他们的命运!”
香菜安安静静的听江映雪断断续续地说了很多话。她现在可以肯定,江映雪这个女人是重生的。而且在她的前世,她现在的身边的大多数人,都将会落得凄凄惨惨戚戚的下场。
香菜明媚的忧伤,真是知道了不得了的事呢!
何韶晴是个异能女,身边的这位是个重生女……
她现在忽然好想求老天爷赐给她一个能升级的系统,完成了某一项任务就可以获得一项技能。或者走在路上遇着某个乞丐,对方卖给她一本价值五毛钱的神功秘籍。再或者被哪个即将羽化成仙的得道高人收为关门弟子……
眼下她两手空空,什么金手指都没有,让她拿什么跟周围的这些不得了的人周旋呢?
用智商吗?万一哪天她智商不够用了呢?
江映雪的精神恍恍惚惚。香菜也没逼迫她,万一把她那根紧绷的弦逼断了,真让她变成了女神经怎么办?
香菜可没打算负责这个女人的后半生。
司机将冰筒买来了。
“前头的菜摊子上有卖新鲜黄瓜的。你帮我买两根儿。”香菜又让他去跑腿儿。
司机看了一眼浑浑噩噩的江映雪,心想她的“中暑症”可能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唯恐自己把黄瓜买回来之后又被香菜打发去买别的,于是就问:“除了黄瓜,你还想买什么,我一并都给你买回来。”
香菜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
这年轻的司机也不知江映雪打哪儿找来的,小子还挺上道儿的。
香菜也不跟他磨蹭,摊开了说:“你刚才去附近转一转。过一两个小时后再回来。”
司机点点头,很识相的离开了。
香菜手上抱着他刚买回来的冰筒,所谓的冰筒就是用竹筒装的冰棍儿。
这天儿太热,有兴许是司机故意绕了远路,他将冰筒交到香菜手里的时候,竹筒里的冰已经化成了水儿。
香菜用透着凉意的竹筒贴了一下江映雪的脸颊。
丝丝清凉钻进江映雪的皮肤,她很明显得瑟缩了一下,空洞的双眼渐渐恢复清亮。整个人也冷静了不少。
江映雪抱着香菜递来的冰筒,转动仍有恐惧残留的眼眸瞥着看向车窗外的香菜。
“你什么都不问吗?”话一出口,江映雪才知道自己的声音有多么沙哑,她赶忙将冰筒递到嘴边,小饮了一口冷冰冰甜丝丝的冰水。
香菜惆怅地叹息一声。样子似乎比江映雪还要发愁,“我大概也猜得出你是什么情况。刚才我是很想问个究竟,想了想之后觉得还是算了。”
江映雪眉头微蹙,满眼怀疑,“你说你猜得出我是什么情况?”
她不相信这世上有人能接受这么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那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离谱的出奇。
“其实我跟你的情况大同小异。”香菜说的坦然,话中却有保留的余地。
江映雪微微一惊,却慢慢释然,喃喃似的说:“难怪……”
难怪她在前世,从来没听说过有“香菜”这号人物的存在。
香菜不对江映雪发问,后者反倒有一肚子的疑问。
“你说的魔鬼就是空知秋吗?”香菜还是忍不住要问。
单单是听到这个日本男人的名字,江映雪就浑身一阵寒战。
“空……知……秋……”她艰难地吐出这个名字,声音仿佛是从牙关打颤的齿缝里泄露出来,“他是魔鬼!”她瞪大了双眼,情绪越来越激动,“他会毁了荣记!他会杀了三爷……害死二爷,他就是个魔鬼!他会毁了所有的一切!”
江映雪几乎是用嘶哑的声音将最后的话呐喊出来。
香菜听江映雪慢慢道来——
空知秋是来自日本国的一个大财阀,他有很大的野心,试图控制华族的餐饮行业,在经济的浪潮中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并且如愿以偿的坐上了沪市商会总会长的位置。
他在呼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处处打压发展迅猛的荣记商会,在短短的三年中,将荣记彻底击垮……
“……不知他用什么手段,从骆家得到了一幅画,那幅画关系着革命党……他剿灭革命党有功,好像又花了一大笔钱,从国府的官员手中讨来了沪市商会总会长的位置……”
香菜有些恍然,“噢,怪不得骆家举行宴会那一天,你偷偷摸到骆骏的书房去,就是为了找那幅画吧!”
江映雪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凝声承认,“没错,但是我万万没想到,那么重要的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