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口不好说话,香菜将燕松他们带出了住院部。
世和医院很大,建筑周围呈花园式结构。正对大门的那条主干道上有一座圆形的巨型花坛,主干道两边是坡状起伏的草地。
名芳簇拥,绿草如茵,如幽谷仙葩,景色怡人。
医院里不少病患闲时都会来这院子里的长椅上坐一坐,吹吹风,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偶尔看看草地上嬉戏成一片的病童,那也是一翻乐趣。
就连僻静之所,也都晃动着身影,许是陷入热恋的男男女女。
此时正值傍晚,夕阳的斜晖将成片天空分割成两半,晴暗鲜明,正如香菜此刻的心情——
阴晴不定。
她背对着千形万状的火烧云,将对面的两张被橙红色的夕阳映的同样晦暗不明的脸孔尽收眼底。
香菜开门见山,“你们具体想让我做什么?”
燕松侧首看了一眼阿芸,心头莫名咯噔一下。
许是光线的作用,他竟觉得阿芸的侧脸如此妖魅诡谲。
燕松收回目光,同样不敢直视似能看透一切的香菜。
“就帮我们跟二爷见个面。”
香菜端正神色,再次强调,“我说了,我跟他不熟。”
说了多少遍了,这些家伙当她之前是开玩笑吗?
燕松明显还是不信,“那为什么医院的医生说你,还有你的哥哥是二爷亲自送来的?”
“你提的这个问题不在我帮你们的范围内。”香菜并不打算满足燕松的好奇心。她补充道,“大部分时候,我说的都是实话。我要是真有心骗你,是不会让你产生上当受骗的感觉的。”
眼燕松很想不以为然的冷嘲一声,然而扫过香菜正经得让人胸口窒息的神色,他竟噤若寒蝉。
对方真的只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第一次,燕松心里有了这样的疑惑。
他能肯定的是,这姑娘绝不普通。
一旁的阿芸抬手轻触脖颈,想起自己的遭遇,难免生情。她虽然天生一副好嗓子,却远不如百悦门其他歌女那般有知名度,到底是谁对她下的毒手?
不管怎样,她一定要查出来,替自己讨回公道,不能就这样忍气吞声!
不然,等她嗓子好了,再次登台演唱,又遭毒手,如此反复,叫她如何是好?
抬起头来,眼中的坚决浓了几分,阿芸沙哑着声音哀求燕松,“燕大哥,是不是只要找到证据,就可以立案了?”
燕松略有些茫然的点头,“是这样没错。”
“我的杯子……”说着,阿芸眼中泛起了湿意,无助的哀婉模样惹人心疼,“我平时用来喝水的杯子就在百悦门的换衣间,只要把我的杯子拿出来,检测里面是不是有汞毒,就能证明是百悦门的人对我下的毒!”
燕松心里没底,“你能确定想要害你的人是在你的杯子里下的毒?”
阿芸重重点了一下头,“不会有错!”
她嗓子好的时候,在百悦门,除了台上演唱台下陪酒,就数在后台待的时间最长。仔细想想,喜欢听她唱歌的客人怎会在酒里下毒毁她的嗓子?只有后台的那些女人——
见她如此确信,燕松没有怀疑,只有为难。他本想借此机会与荣记商会的高层打好关系,有了这层保障,更方便他在沪市行事。他没料到香菜会那么果断的说她和藤彦堂不熟!
这下可好,他的计划泡汤了,只能硬着头皮在阿芸面前充好人。
“这个这个——这个不好办啊……”
阿芸却很坚定,“我这就去百悦门把我的水杯拿给你!”
燕松忙拦着她,“你这么冒然不是打草惊蛇吗!”对上阿芸无助并带着哀求的眼神,他心蓦地一软,“我是巡捕房的探实在不方便。他瞄向被晾了许久的香菜,不由得眼前一亮,似乎是有了主意,“香菜姑娘,你看……还是要劳烦你到百悦门去一趟,帮阿芸姑娘把她的水杯拿出来。”
阿芸倒是不客气,立马道:“我的杯子很好认,就是一盏黑色的和风水杯,杯面上是波纹形状!”
香菜算是看出来了,燕松和阿芸各自心怀鬼胎,不过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谁没有个企图心?
香菜不看阿芸,只盯着燕松,“我要是帮你们做了这件事,你刚才答应我的事可还算数?”
燕松抽了一下嘴角,强颜欢笑道:“作数,作数。”
为什么他觉得这么委屈啊!
“我们现在就去吗,把阿克放在这里吧。”阿芸看着香菜道。
香菜笑一声,“你把你弟弟放这里,打算让谁帮你看着?”
合着阿芸还把主意打到她哥哥头上了?
她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思及此,香菜顿时来气,“我告诉你,别以为我是在帮你,我是在帮我自己!你刚才也听见了,”说着,她指向燕松,“这是我跟他之间的交易!”
燕松挡开香菜的手,脸上闪过不悦之色,“我说你这个丫头没大没小的,脾气怎么还那么冲啊!”
“哎哟,我还没怎样呢,你就心疼啦?心疼好啊,赶紧带回家宝贝着去啊,别带出来让她受一丁点儿欺负啊!”
燕松没脾气,“我说你这丫头怎么……怎么这样啊?”
“就你这猪脑袋,哪怕思考一辈子,也不可能思考出个结果来。真不知道你这探长的位置是怎么坐上去的!”香菜毫不掩饰的冲燕松翻了个白眼。
“你侮辱我?!”士可杀不可辱!
“猪——”香菜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