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什么,他整个身子绷得如同一张快要射出去的弓一般,全身的肌肉紧紧,然而精神却十分松懈,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一下子就酣睡了过去。
这得多厉害的心志,方才能够练成如此的法门。
屈胖三瞧见我的脸色认真起来,嘻嘻一笑,说看出点儿什么蹊跷来没有?
我点头,说嗯,他这睡觉也是在练功。
屈胖三说睡功又叫做蛰龙睡丹功,史上最著名的,当推华山隐士陈抟。
据说这位华山老祖曾高卧华山,一睡数日不起,竟然与睡梦之中得道;后陈抟传道于火龙,火龙传于张三丰,张三丰留于武当山——据我所知,蛰龙睡丹功最厉害的当属武当,但没想到这位老爷子的睡功,却不知道比武当强上多少倍
他侃侃而谈,刘长老熟睡不起,而与我们同乘一车的刑堂六老之中,那个矮胖老头儿却是个开朗性子,说小朋友,你对这江湖故旧,倒是挺有研究的。
屈胖三嘿嘿笑,说略懂,略懂。
矮胖老头说不过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刘堂主原本就出身武当,只不过后来前代掌教真人与金陵名声大震,他心有所感,于是带艺投师,倒没有你想象的那般曲折。
屈胖三刚才说的话语,隐隐指出了刘长老的蛰龙睡丹功来意不明,这矮胖道人心中不忿,这才开口解释。
听到这话儿,屈胖三表现得很淡然,说哦,原来如此,倒是我唐突了。
他不置可否地说了一句话,便闭上了嘴巴。
他不愿意跟这矮胖老道士攀谈,那人解释清楚之后,心中舒畅,却也不再多言。
过了许久,屈胖三在我耳边低声说道:“这蛰龙睡丹功在当今道门里面,算是一门比较奇葩的法门,而且与你最是相配,你若是想要有所成就,将这功法给学会,说不定能够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来。”
屈胖三的话语说得我心中一阵激动。
的确,睡睡觉、做做梦,这事儿不是跟我很搭配么?
毕竟聚血蛊之所以让无数苗疆养蛊人都为之狂热,可不就是因为它能够在某个特定的时候,让人入梦,回忆起前尘往事里,某一段被封尘的记忆么?
我在梦中,见过了那么多的牛波伊人物,特别是一剑神王,对我的影像简直就是脱胎换骨。
倘若是以前,像茅山刑堂长老刘学道这样的人物,什么都不用,一根手指就能够将我给撂翻了去,而现如今我居然能够跟他对拼那么几个回合。
光是这个,我便已经能够在当今江湖上有了一席之地。
而之所以如此,可不就是聚血蛊的功劳?
要不然凭着我这么一个刚入行当的新人,哪里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去?
不过,蛰龙睡丹功是武当绝学,而刘长老与我又并无故旧,他如何会将这内中的法门教授于我?
异想天开么?
我先是叹气,随后又生出几分心思来,认真地打量着刘长老睡觉的姿势和身体肌肉的受力点,然后在心中慢慢琢磨着。
从阳江的十里银滩一路向北,昼夜不停,我也放下了心中的恐惧,认认真真地研究起刘长老的睡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两天过去,卡车终于抵达了茅山宗的脚下。
而在这整个过程之中,刘长老居然没有醒过一次。
一直抵达了目的地,他却好像定了闹钟一般,直接就坐直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然后问旁人说道:“到了?”
冯乾坤躬身,说对,已经到了山脚下。
刘长老伸了一个懒腰,说好,准备一下,拿人交差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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