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恨她,恨她这种在老师同学眼里的坏学生悄悄的走进了他的心里,让他一次又一次的怀疑自己,让他惶惑又恐惧。
各种情绪压抑在心底,终于把他压倒。后来,他病倒了,病的很严重,父母结束国外的工作调回国照顾他,他终于离开了杨柳镇,远离了那个让他苦恼,又让他心动的坏学生。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他一直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会把她忘记,彻底的忘记,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他会按照父母的安排,按部就班的生活。
可是,就在他的生活渐渐恢复正轨的时候,她又出现了,像换了个人似的出现在他的面前,用疑惑又迷蒙的眼神看着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
她怎么可以在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之后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她怎么可以在扰乱了他的心之后又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
她是个坏蛋,总是在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让他大吃一惊,总是在他平静的心湖上扔下一个又一个小石子。
所以,他恨她!
可是这恨意又是那么的牵强。说他恨她,其实更准确的说法是,他恨他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懦弱,恨自己不坚定……
不管是在别人眼里还是自己的认知里他从来都是最优秀的人,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有瑕疵,怎么能允许优秀的自己透过一个坏学生看到自己身上这么多的缺点和不足。
所以,他只能恨她。
这些隐秘的心思他从来都没有对别人说过,可是现在,在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内心并且勇于承认自己的情感的情况下,他想要倾诉,把深埋在心底的,最羞耻、最懦弱、最无助的想法都说出来。
期间,那春晓一直静静的听着,一直到白梓源说完,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
真相一层一层拨开。露出她一直追寻的本色,可她心里却并不好受。她相信白梓源对原身的感情是真挚的,也相信原身对白梓源的一片情意,可是现在。原身不在了,她代替原身在生活,而白梓源却把她当成了原身。
原身和白梓源,终究是错过了。
“不是的”,那春晓的声音微微嘶哑。解释道:“刘大龙对付我,不是因为你。他是受人指使想要害我不能参加高考的,和你没有关系。”
她能感受到白梓源松了一大口气,紧接着,就听他说道:“那春晓,不管这次的事情和我有没有关系,以后我都会好好保护你,你放心,有我在你身边,绝对不会让别人欺负你。”
他信誓旦旦的说完。“啪”的一声挂断电话,根本不给那春晓开口说话的机会。
再有两个多月,他们就要去到不同的大学读书,她更是有可能要离开京都,他怎么保护她?
这个疑问只在那春晓的脑海里停留片刻便被门锁转动的声音打断。
有家里钥匙的只有她和厉盛维,那么现在开门的……
她起身直接朝门口冲去,在门打开的一刹那直接跳起整个人像猴子一样抱住开门的人,小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盛维哥,你可回来了。我很想你。你回来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啊?”
厉盛维没有回答她,而是先把她放下来,奈何她抱的太紧,没办法。他只好往上提了提她,直接把她抱进屋里,放到沙发上。
那春晓坐到沙发上,抬头去看厉盛维,却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不是厉盛维一个人!还有,还有两对中年夫妻。其中一对她还认识,可不就是曾在张家见过的宋扬的爸妈吗。
“刚才给你打电话一直占线,我就先上来了”,她傻呆呆的样子让厉盛维燥郁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唇角勾笑,温柔地摸了摸她额头上已经结痂的伤疤,“恢复的不错。”
他的话拉回她的神智,她忙忙站起身来,请两对夫妻坐下,还客气地说道:“你们想喝什么?我去准备。”
宋扬的妈妈连连摆手,“不用,不用麻烦了。我们说完话就走,说完就走。”
虽然她这样说,那春晓还是把女主人该做的事情做了,先给他们端了茶水,又上了些水果,然后便坐在厉盛维身边,静静地听他们说话。
厉盛维懒懒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只手轻轻地揽上那春晓的腰,让她的身体离他更近一些。
他这副痞气十足的样子倒是大大的出乎了来人的预料,他们沉默了良久,还是由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男人开口说道:“厉先生,这次我们过来,就是想替小女向您求个情,她已经知道错了,我和她妈妈已经罚过她,只就求求您,放她一码吧。”
这男人话说的还算真诚,只那春晓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小女,什么放过一码,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琢磨呢,就听宋扬的父亲继续说道:“这件事确实是清染的不对,我们宋家家规一向严明,绝对不会姑息。只是我大哥就她这么一个女儿,不想她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厉贤侄,就算看在我们宋家和张家世代交好的份上,也请高抬贵手。”
这下,那春晓听出些门道了,原来那对年纪大一些的夫妻是宋清染的父母,他们是来向厉盛维求情的,求他放过她。只是,宋清染到底做了什么事,才能让她的父母出面,做出这样低三下四的事情来?
突然,放在她腰间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她一下,她转头看向罪魁祸首,他也在看她,却开口对宋家夫妻说道:“你们好像弄错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