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轩紧握双拳,手背上青筋突起,关节被捏得发白。忽然,他将拳头往旁边一挥,一棵碗口粗的雪松应声而断,哗啦一声倒了下来。
皇甫轩的手,被雪松的刺皮划拉得鲜血淋漓。
“你、你的手……”喻白雪只觉得心底一痛,扑过去抓起他的手腕,大滴大滴的泪珠滚落下来,渗进伤口里,疼在皇甫轩的身上和心上。
为什么明明心怀怨恨,这一刻却只有疼惜?为什么她在乎的人,要一个个的受伤?喻白雪只觉得自己的心被两个男人撕成了一片片。
“快包扎啊,赶快包扎啊!”她手足无措的哭叫着。
皇甫轩冷冷的抽出手:“你以为这样讨好我就能放过他么?”
他竟然以为是讨好?喻白雪不可置信的退后两步,眼底满是受伤。
“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皇甫轩冷冷的看着自己滴血的手掌,“我、或者是他,只能有一个人接受治疗。”
喻白雪看看皇甫轩鲜血淋漓的手,再看看不远处一动不动的叶枫,小脸痛苦的揪成了一团。沉默片刻,她轻轻别开眼,吐出两个字:“救他。”只因,你的伤,伤不致命。
“把他抬到弗兰克那里去。”皇甫轩吩咐完,调头大步往庄内走去,他的高大俊朗的背影,被拉成了一条孤寂的线。
“少爷,要不我去把车开过来您坐车回去吧?”罗伯特小心翼翼的上前询问,被皇甫轩一把扯住衣襟扔到了路边。
喻白雪回头,看到保镖将叶枫弄上了车,消失在夜色里,总算是轻轻嘘了一口气。然而回头,看到皇甫轩滴血的手,她的心,又再次被狠狠的揪了起来。
回庄园的路很长,喻白雪默默的跟在皇甫轩后面走了很久,他手上的鲜血滴了一路,她眼中的泪也滴了一路。
终于,血慢慢凝固,只剩下狰狞的伤口和斑斑的血迹。 [蒙的泪眼,一直盯着那些斑驳的伤口,仿佛它们,正一刀刀划在自己心上。
进了庄园,皇甫轩径自上楼进了书房,“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哈大叔,您去劝劝他吧。”
“以少爷的脾气,唉……”罗伯特硬着头皮走了进去,一分钟不到便被扔了出来。
“丫头,少爷正在气头上,你还是先回去吧。”
“不,我要在这里等着。”
“你都将少爷的心伤透了,既然选择了放弃,又何必在这里等着?”
“我……只想他把伤口包扎一下。”
“既然你心疼少爷的伤,为什么又要选择那个男人呢?”
“我只是不想他因为我而丢了性命,我没想到皇甫轩那么狠心。”
“狠心吗?你知不知道今天晚上的事情?叶枫在路上设了障碍,处心积虑对少爷不利,光这一点,他就够丢掉小命了。若不是少爷有心放他一马,他能三番五次来闯园?恐怕早就被丢到海里喂鱼了。”
“三番五次来闯园?难道他以前也来过?”
“你的录取通知书就是他送来的。”
“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定又是皇甫轩,这个小肚鸡肠的男人!”
“一派胡言,少爷自然有他的底线。”罗伯特气呼呼的护短。
话不投机半句多,喻白雪索性闭嘴。
夜深了,罗伯特照例送进去一杯咖啡。
“她呢?”
“在外边守着呢。”
这丫头身体那么差,来陪着熬夜干什么?皇甫轩刚想起身去看看,想到她今天为了叶枫哭喊哀怨的样子,又重重的坐回了椅子里,脸上阴沉的滴水。
“少爷,您手上的伤……”
“不管它。”就是要让它痛着,让她也痛着。
凌晨,皇甫轩终于还是走出了书房。刚一开门,门边一团小小的人影便软软的倒了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喻白雪居然靠在门边睡着了。脚下顿了顿,皇甫轩终究是绕过那个蜷缩的小身子,大步走了出去。
罗伯特纠结的站在书房门口,想把喻白雪弄回她房间吧,怕少爷发火,不弄吧,看她这副样子又着实可怜。就在他想要斗胆一次的时候,皇甫轩居然又折了回来,他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抱起那个柔软的小身躯,大步回了房间,动作轻柔的放到了床上。
“不要、不要伤害他,不要再打他了!”喻白雪忽然低声叫喊起来。
居然在梦中都在为他哭喊。皇甫轩一甩头,回了自己房间。
“皇甫轩,你的手!你的手流血啦!”喻白雪再次低叫,只觉得心口难以言状的疼痛蔓延开来。她一挣扎,忽然醒了。
我怎么睡着了?喻白雪揉揉自己的额头,记得自己是守在书房门口的啊,怎么会躺在床上呢?看到皇甫轩房间透过来的光亮,她忽然就明白了,心中涌起百般滋味,忽然就睡意全无。
不知道他的伤口包扎好了没有?
估摸着皇甫轩睡了以后,喻白雪蹑手蹑脚的进了他的房间,想要查看一下他的手。借着柔和的月光,她看到了那样触目惊心的伤口。因为刚刚沐浴泡了水的缘故,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已经裂开,冒着嫣红的鲜血,有的地方血流尽了,翻着白肉。再这样下去,他的手会废掉的。
喻白雪忽然就心疼得泪流满面。
她赶紧找来急救箱,轻轻扭亮床头灯,跪坐在床边,将皇甫轩那只受伤的手轻轻托起,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然后,打开急救箱,拿出医用棉签,沾上些酒精,想要替伤口消毒。伤口沾到酒精会很疼的,万一把皇甫轩弄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