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多小时后,方柔的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苏暖。
苏暖则握紧了话筒。
“喂。找谁?”方柔疑惑的声音。
“岳……岳夫人吗,您好,您或许不认识我,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刚刚从海上救了一个男人,那个人很像岳晋原先生,我刚才看到了报道,时间也很符合,岳夫人要不要过来一趟?”苏暖尽可能简单地说。
那边是长长的一段沉默。
大家的手心都要冒汗了,不过,也觉得可以理解。
毕竟,现在说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还在人世,肯定需要一个消化时间。
终于,方柔有了反应。
“你们是哪里?”她问。
苏暖报出了自己的地址,然后问:“岳夫人,你会来吗?”
“我会给你们的总局打电话,让你们以后不要做这种恶作剧,我的丈夫岳先生已经不再人世了,不管那个男人是谁,绝对不可能是岳晋原,希望你们不要再给我打电话,给不要随便说话,不然,我随时能告你们诽谤!”说完,方柔重重地挂断了电话。
苏暖捏着话筒,听着已经变得短促的嘟嘟声,有点莫名其妙。
帮她接通电话的警务人员则是一脸“我找说过,你这是在给我们找麻烦”的责怪模样。
“真是对不起,等他醒来后,再核实他的身份好了。”苏暖只能怅然地挂断电话,然后,不住地道歉。
不过,方柔的反应,好奇怪啊。
通常情况下,作为亲人,难道不是不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吗?她为什么就能那么轻易地宣布,岳晋原已经死了的消息呢,甚至完全连来一趟的意愿都没有——
难道,方柔本来就是想着岳晋原死的?
好吧,那些豪门的事情,苏暖实在不懂。
也或者,他根本不是什么岳晋原吧。
苏暖自嘲地笑笑,离了派-出-所,重新回到医院。
他的检查结果已经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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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柔很果断地挂了电话,可是,身体还是忍不住地颤抖。
岳晋原居然还活着。
他居然还活着。
如果他活着回来,自己即将面临的,是什么样可怕的情况。
还好,他现在是昏迷的,必须马上解决这个隐患。
方柔第一时间想给郑宥义打电话,但是,话筒拿起后,又放了下来。
算了,郑宥义的脾气那么不好,如果这件事出了纰漏,郑宥义说不定还瞧不起自己。
方柔决定自己解决。
想了想,她拨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那头,是一个绝对堪称阴沉的声音。
“sofia,什么事?”对方问。
“帮我解决一个人。”方柔道。
“就像解决之前那对夫妇一样?”对方低低地问。
“是,别留痕迹,我要让他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方柔手指一紧,狠狠道。
消失吧,都消失吧。
那些对不起她的人,那些不爱她的人,统统统统,消失!
……
……
……
……
苏暖回到医院,岳晋原的检查结果确实出来了。还好,他实在算是福大命大的,几乎没什么内伤,就是脱水严重,不过,这次检查,却发现了另外一个隐患。
他似乎长期服用一种精神方面的药物。
类似于针对抑郁症的那种药物。
血液里有几项指标是超标的。
不过,那些暂时不会影响他的身体情况,只要持续补水,他很快就会恢复健康。但是,这样断断续续的忽热忽冷的情况,也很麻烦。
吊三天水好了。
苏暖看到检验报告,也松了口气,她只能继续守在他旁边,等他情况好一些后,再好好问一问他的家在哪里了。
——至于医药费,苏暖这些年一直在贴钱出去,自己也没有什么钱,只好把岳晋原的手表典当了出去。
小镇上也没什么识货的地方,好容易找到一家小饭馆,老板还算见过一点世面,出了五千块,把那块价值五百多万的限量版手表给买走了。
苏暖也拿这笔钱结算了岳晋原的医药费,剩余的,就给他买了一点基本的生活用品。
还有一千,是留给岳晋原回家的车费。
长途车的话,一千应该够了。
这种小镇医院,自然请不起什么护工,苏暖只能亲自来照料岳晋原,包括换洗衣服。在苏暖为岳晋原擦身的时候,她的脸颊再次变得火红,这还是她第一次与一个男人那么亲-密地接触,却是一个英俊的陌生人,也许,也是一个与自己遥不可及的男人。
正尴尬着呢,走廊那头传来一个护士的大声叱喝声:“都过了探病时间了,这个时候怎么还来医院?”
谁午夜来探病啊?
护士是方言,可是,来宾却一口标准的普通腔,问道:“新来的那个男人,在哪个房间?”
苏暖心中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