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谢谢你。”路小凡轻声道。
又一次救了我!心中想着。
“很高兴很帮到你。”计肇钧趁着路小凡松开手,坐远了点。他不能和她太接近,会控制不住情绪的。
出差的时候,他归心似箭,恨不能快做完手头的事,快点回来。可他又深知自己想见的是谁,必须抑制那种没有希望的渴望,于是故意把事情拖慢。在外面这些日子,他就是在两种极端的情绪着挣扎着熬过来的。
好不容易回到计家,大半夜的,他鬼使神差的想去花,看看那些花在夜里是如何开放的。现在他很感激自己的任性,不然怎么可能及时接住小凡呢?每想到这些,他都有点后怕。当他看到她挂在二楼和三楼之间,就像个掉下来会摔得粉碎的玻璃娃娃,吓得心脏差点停跳。
幸好!幸好!
所以说上天还是有一丝仁慈的,福报自会保护有福德的人。小凡是那么善良温柔,不应该遭受任何伤害。
还记得当时她落在他怀里,热得像一块烧着的炭,只迷迷糊糊对他笑了一下就晕过去,真是心疼死了。
“我还没有问你,那晚发生了什么事?”他问。
“我……我忘记了。”路小凡因为做了心理建设,所以并没有慌乱。她发觉和朱迪斗了几回,自己撒谎的本事见长。可见,人的潜力是无穷的。
然而她掩饰得再好,计肇钧也不怎么相信。
因为他亲眼看到朱迪来过,他敢断定朱迪与路小凡说过什么。那个女人怎么会做无用功,怎么可能好心来探望呢?
但是究竟她们说了什么,他猜不到,只觉得朱迪不会随意透露他是冒牌货的事。其实说什么有关系吗?只要是以他的安全或者利益相威胁,放两句狠话,小凡总是会屈服的。
因为爱,所以软弱。越是爱,软弱的程度越深。所以他很心疼,为了他这样不值得爱的男人,小凡受了太多委屈。
“真的忘记了。”看到计肇钧有些怀疑的看着她,路小凡果然着补道,“可能是高烧导致的记忆不清,其实之前我病了一星期,我本来以为没事……”
“那你为什么跑到三楼去呢?”
“我……我本来想找陆瑜带我去医院看急诊,当时很难受来着。”路小凡真话假话掺杂着说,“可能是高烧出了幻觉,我看到了鬼影子,就追上去,根本没看到路,结果就……”
“高烧还真是个好借口。”计肇钧低声道,随后望着路小凡疑惑的眼睛,转而问,“就像拐子拍花子那样?”
“大概是……吧?”虽然心意坚定,但在计肇钧的目光下,路小凡还是有点心虚了,不禁移开目光。
之后嗫嚅了两下,终究把那句“对不起”给咽进肚子了。计肇钧不喜欢她总是道歉,她不愿意违背他的意思。
“那下次要小心。”计肇钧没忍心揭穿路小凡。
不过也没关系了,他再不会犯同样的错误,绝不让朱迪再接近她。
“我问过医生,三天后你就可以出院。那么,你是想回哪里呢?你家,还是我家?”他转了话题。
“啊?”路小凡有些发怔,“我是被……解雇了吗?”
计肇钧啼笑皆非,“你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我隐瞒病情,闯出这么大的祸,还有可能传染到计伯伯,威胁到他的身体健康……”路小凡检讨不止。
“隐瞒病情这件事做得确实很差劲,但我不会解雇你的。”本来应该不再见面的,可就是舍不得,“我是觉得你还需要休息。”
“没事没事,我一出院就可以立即工作。”路小凡连忙摆手。啊,用力过度,有点头晕。
但是,计维之的复健不能停啊,偏偏她答应他老人家,一切在暗中进行,所以不能拜托给别人。他们每进行五天就休息两天,现在她一下子失踪这么久,也不知老人吃的是什么,有没有人照顾。
“不要走神,好好想我的问题。”计肇钧看路小凡眼珠乱转,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满的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扳正,“家里有陆瑜和傅敏在关照。听说他们平时也帮你照顾我父亲,所以不会出乱子的。”
“我真的没事啊,现在全身轻松,就是有点没力气了,吃几顿就好。”她感觉饿死了。以前妈妈说过,只有人能感觉饿,吃得下,身体就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说是昏迷了一周,其实她应该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不然,怎么会记得迷糊中喝过流质的东西,还记得一双大手经常抚摸她的额头,令她在病痛中感觉很舒服,得到了很好的安慰。而在彻底清醒过来后,她慢慢想起很多病中的事,甚至记得计肇钧问医生:她怎么还在昏迷?
医生说:她只是昏睡而已,这两者还有严格医学区别的。
他又问:真的没关系吗?
医生又回答:大概前一段时间病人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很疲劳,这次生病也算彻底的休息。山火,计先生知道吧?也算得上是一种惨烈的新陈代谢。你放心吧,病人身体底子好,充分休息,补充营养,很快就会活蹦乱跳的。
“是你吧?是你一直在医院照顾我对不对?”她突然问,看着计肇钧明显瘦了一圈的脸。
虽然他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衣服也穿得整整齐齐,但她知道,是他在这一周来衣不解带的陪在她身边。医院当然有护士,特别是这种级别的高级病房,但对于病人来说,所爱的人在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