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北走,大地变得得越加荒凉,草原在这里慢慢地消失了,褐色的弋壁宛若一幅苍凉的画卷,展现在了汉军的眼前。
向南展翅高飞的大雁似乎在宣告着秋天已经是在不经意之间来临了,天空湛蓝,秋高气爽,呼吸着这片原始而粗犷的土地气息,刘胤感觉到了一丝的惬意。
刚刚经历过的酷暑,几乎是炼狱般的煎熬,苍茫的草原上几乎看不到一棵的树木,那种无处躲藏酷热,几乎让人是心生绝望。
不过还好,越往北走,季节变幻的速度明显地加快了,感受到了秋的气息和凉爽的风,无疑是让人极为振奋的事。
从幽州出发,刘胤率领大军已经是向前推进了二千多里,深入到了漠北腹地,这一路追击下来,留给拓跋力微的生存空间,已经是越来越小了。
忽然,前方出现了一队斥侯骑兵,负责前哨的虎骑军护军安南将军罗尚迎了上去,询问了几句,策马折了回来,向刘胤禀道:“启禀雍王,前面便是狼居胥山,斥侯发现了拓跋力微的行踪。”
拓跋力微一路北逃,汉军是紧追不舍,拓跋力微被迫一次次地采用断尾求生的手段,也就是舍弃掉了后卫部队,让他们来抵挡汉军的追击,自己先行逃跑。
每一次断尾求生,拓跋力微都要折损数量不等的人马,这一路逃来,拓跋力微的人马已经是越来越少了,这次逃到狼居胥山的鲜卑骑兵,已不足万人之数了。
“狼居胥山?”刘胤眯起了眼睛,手搭凉棚,向前张望着,远处的地平线上,已经可以隐约看到一座巍峨的山峰了,想必那就是天下武将都心仪向往的圣地狼居胥山了。
狼居胥之所以赫赫有名,与西汉名将霍去病有着莫大的关联。当年汉武帝令霍去病、卫青各率大军五万,挥师北伐匈奴。霍去病孤军深入大漠两千余里,大破匈奴,在狼居胥山举行了祭天封礼,在姑衍山举行了祭地禅礼,兵锋一直逼至瀚海,经此一战,匈奴远遁,漠南再无王庭。
从此封狼居胥成为了历代汉人武将心中的至高荣誉,所有边疆的将士也莫不以不封狼居胥为最高荣耀,平灭胡虏,征服大漠,护佑汉人万里疆山。
刘胤也没想到,这一次千里追击,竟然会追到狼居胥山来,毕竟茫茫大漠,纵横万里,一座小小的狼居胥山不过是沧海一粟。当年匈奴人的王廷就在狼居胥一带,霍去病封狼居胥也是非常正常的事,而鲜卑人起源于大兴安岭,一步步地开疆拓土,占领了整个大漠,不过鲜卑人发展的重点是漠南,象狼居胥山这种极北苦寒之地,他们也极少涉足。这次拓跋力微向北逃命,慌不择路,居然会逃到狼居胥山来,也不过是偶然而已。
一想到封狼居胥,刘胤也不禁是略感兴奋,是啊,平生有幸登临狼居胥山,重现骠骑将军霍去病的辉煌,那可是所有武将都梦寐以求的事,但这样的梦想往往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刘胤立刻给虎骑军的罗尚和白虎军的傅募下令,要他们带全部骑兵出击,首先将狼居胥山团团围住,这一次绝对不能让拓跋力微再逃遁了。
罗尚和傅募领命,立刻各自率领虎骑军和白虎军从左右迂回而进,包围了狼居胥山。这一路之上,拓跋力微逃得甚是奸滑,就算是汉军追得再急,他也总是能断尾求生。所以这一次兵围狼居胥山,罗尚和傅募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采用围而不打的方式,先在外围撒下了一个大网,将所有可能逃跑的路线全部都封死了,就等着后续的四个步兵军赶来,再行发起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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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入了狼居胥山,拓跋力微这时才稍稍地喘上了一口气,以他百岁的高龄,能耐这两千里跋涉之苦,也足以令人叹为观止了。这也就是拓跋力微一生戎马炼就的强健体魄,若换了一般的长寿老者,恐怕骨头都已经散架了。
不过饶是如此,拓跋力微也已经是感到了精疲力竭,岁月不饶人啊,如果再年轻个三二十岁,或许再跋涉万里,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此时此刻,拓跋力微明显觉得力不从心了,或许,这里将会是他生命的最终归宿了。
“父汗,汉军已经围了过来,如果我们不趁势突围的话,等汉军布阵完成,恐怕就很难突得出去了。”沙漠汗轻声地提醒拓跋力微。
拓跋力微正在闭目养神,听到这话,他只是淡淡地道:“随他吧,我累了,想歇歇了,或许这个地方用来埋骨,倒也不错。”
“父汗……”沙漠汗心中一紧,拓跋力微的话里的意思他焉能听不明白,如此一路逃亡,始终也甩不脱汉军,就连沙漠汗都觉得他们逃跑成功的概率是越来越低了,一条路走得再远,终究也是有一个尽头的,他想劝说一下父亲,但嗓子哽咽起来,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这时拓跋力微睁开了双眼,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沙漠汗也是一脸的茫然,他们一路逃窜,逃到这里的时候,只瞧得是一座山,径直便进到了山里,至于这座山叫什么,沙漠汗自然没有去问,其实也没有问的必要。
此时拓跋力微一问,沙漠汗也不知晓,便传话下去,询问一下是否有人知道这里叫什么。
尽管绝大多数的人不知情,但鲜卑人的队伍之中,还是有一些以前匈奴部落的,这里曾经是匈奴的王廷,他们之中一些到过这儿,知晓情况,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