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挪动的石块
“老驴爷死了!?”我听了章豹的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老驴爷看上去虽然面不啦叽,但他很厉害,这个老头儿心善而且幽默。我很喜欢他:“怎么叫可能死了?”
“我说不清楚。”章豹有点懊恼,说着话,拳头就捏紧了。
当时老驴爷带着章豹回去治伤,尽心尽力,费了很大功夫,才把章豹救活。这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章豹遇见老驴爷,算是命好,大难不死。但他的伤太重,需要好好调理个一年两年,才能彻底康复。所以。老驴爷就让章豹耐住性子,住上一两年。
本来,这种日子是挺好的,和老驴爷那样心胸豁达又广博的人呆在一起,生活简单但充满乐趣。
“前段日子,有天半下午,老驴爷给我熬好了药,药还没有喝完,外头就和打雷了似的,轰隆轰隆的响。”
老驴爷听见这阵声音,脸色就微微一变,赶紧跑出去看。章豹看他神色不对,药都顾不上喝,也跟着跑出来。老驴爷平时住在云峰顶附近的一座小山上,站在山头朝下俯视。他们两个人同时看见,一辆小马车,正从山路上风驰电掣般的朝山顶跑。
“小马车?”我吃不准章豹说的小马车,是不是那辆拉着黑箱子的小马车,所以赶忙就问:“什么样的小马车?”
我和章豹当初一起作伴行走的时候,跟他说过很多事,也讲过那口黑箱子。章豹说,那就是拉着黑箱子的小马车,但是小马车残破了。等到一路轰隆的快要冲到山顶时,章豹看见那匹拉车的小马瞎了一只眼,马车残破,车轮都快崩坏了。
看见这辆小马车声势惊人,老驴爷第一次露出了慌乱的神色,他转身就让章豹赶紧顺着后山的路走。章豹估摸着可能是有危险了,他那种脾气,不可能临危逃脱。老驴爷就跟他道:“要是我一个人的话,我就算斗不过马车,还能跑,要是你留下,我还得照顾你,那就想跑也跑不掉了。你留下不是给我帮忙,是要害我啊,快跑,别回头,顺山路下山,至少跑出去三十里。”
章豹一听这话,拔脚就朝后山跑。他不肯连累老驴爷。章豹刚刚跑到下山的山路,小马车已经完全冲到了山顶,但是他实诚,老驴爷怎么说,他就怎么做,蹬蹬的下山,然后一口气跑出去很远。
奔跑之间,他仿佛能听见云峰顶附近到处都回荡着什么东西猛烈碰撞后发出的轰鸣,久久不绝。
章豹记得老驴爷的话,真的就跑出二三十里,在那里一直等到深夜,又实在放心不下,调头朝回走。快到小山的时候,他已经听不到那种轰鸣声,小山静悄悄的。
章豹一口气爬到山顶,那一瞬间,他就惊呆了。山顶上没有老驴爷的影子,到处都是血迹,那匹叫二驴子的小毛驴已经死了,死的很惨,好像被重重碾压过一样,骨头都碎了。章豹大惊失色,赶忙就找。但是山上山下,哪儿都找不到老驴爷,只有点点滴滴的血迹。
接着,章豹又在云峰顶附近足足找了好几天,山间到处是雪,路不好走,但是通过那些积雪,就能看出这附近最近有没有来过人,找了几天之后,章豹就确定,老驴爷肯定是不在这儿了。回想着在山顶看到的那一幕,章豹的预感很不祥,觉得老驴爷,或许是凶多吉少了。
老驴爷生死未卜,章豹就无处可去了。身上的伤没痊愈,身子很虚,在冰天雪地里走了那么久,他跟着就大病了一场,连着高烧几天。
或许是看多了生死,自己又遭遇一场磨难,章豹在高烧之间,迷迷糊糊的梦见了自己瞎眼的老娘,还有苦命的妹子。他想家想的厉害,尽管家里已经没有人了,可是他还是想看看自己小时候曾经生活过的地方,看看老娘和妹子的坟。
就这样,章豹在云峰顶等到烧退,收拾了一下,赶回了盘营镇。但是刚到盘营镇,就被工作队的人意外发现。
我听着章豹的讲述,心里就产生了很强烈的疑惑。算算时间,老驴爷出事,应该是我和银霜子在大蛮山摆酒宴客之前。也就是说,小马车去杀老驴爷的时候,已经破损了,它杀了老驴爷,又专门跑到大蛮山去替我解围。
这是个很奇怪的事情,小马车尽管在传闻中诡异阴森,但除非是惹到它,否则它很少会滥杀无辜,老驴爷那样一个人,平时总在帮助别人,小马车为什么要杀他?
虽然章豹没有当场看见老驴爷的尸体,但我也觉得,老驴爷恐怕凶多吉少了。当时在莫须村后山见到的那个即将尸解的白衣人,那么强势,可是也被小马车连连逼退。快要尸解的尸仙都斗不过小马车,何况是老驴爷。
但好在章豹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安慰他,让他宽心好好养伤。
我们在盘营镇逗留了大概四五天,然后从这里走了。临出发的时候,水灵要跟我们同路走一程。我不好推辞,因为不愿意得罪她。
而且,我一直都觉得,水灵那双闪亮的眼睛后面的东西,我看不穿。她知道那些黑箱子上的花纹是阴间的图腾文字,虽然没有明说,但我相信,她肯定还知道别的事情。
我们中间来了个女人,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络腮胡子没出息,一把年纪了,人老心不老,跟水灵逗乐。但是有个女人,什么事情都不方便,我照顾章豹,没有改变计划,依然朝着背阴山走,如果水灵真的知道什么事情,一旦遇见了相关的情况,她迟早会暴露。
我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