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帐后面的墙根儿处直挺挺站着十几个人一个挨着一个耷拉着脑袋。篮色,死气沉沉如果普通人看到这些。肯定马上慌神了但我瞟了两眼随即分辨出这不是人是十几个木架子架子外面裹了一张人皮皮子里塞了稻草。
这些东西本是吓不住我的陆家做阴活要接触很多阴物上溯多少年陆家先辈赶尸的时候还穿过人皮坎肩。但一看到帷帐后面塞了稻草的人皮立即让我回想起一个流传在大山里不知道多少年的传说:剥皮庙。
山里人相信神灵相信因果报应老话总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山民总是告诫后辈山神爷掌管山里的一切坏事做多了的人会受山神爷的惩罚。
因果报应这回事到底是不是真的。暂且不论但过去总是听人说村子里的恶霸或是山匪恶事做了一箩筐连山神爷都看不下去了收了他们的魂。剥了他们的皮把残尸丢在村子附近以此警告后人。
传说山神爷剥恶人皮的地方是剥皮庙神灵的惩罚很残酷。也很彻底剥了人皮不算还要把剥下来的人皮填上稻草把拘来的恶人魂魄填进去放在剥皮庙里受苦永世不得超生。
这种传说很骇人再加上剥皮之后剩下的血淋淋的残尸知道剥皮庙传闻的人算原本有点小偷小摸的念头也立即老实了。
剥皮庙的传说流传了许多年从古至今也未断绝过元末明初明军北伐路过太行山区的时候听闻过这个传说北伐成功之后徐达觐见朱元璋把一路见闻讲给他听。朱元璋对剥皮庙的传闻很感兴趣从中得到启发正因为如此明朝建立之后各地的官衙里面都有一个土地祠土地祠不供土地专门用来剥贪官的皮剥完皮塞进稻草挂到衙门里面震慑接任的官儿所谓的剥皮萱草由此而来。
剥皮庙的传说在大山里盛行了那么多年大半人都觉得那的确是山神显灵但只有五叔这样经验丰富的走山人才明白事情并非如此。过去闲聊的时候五叔说过剥皮庙肯定存在只不过跟山神没有关系剥皮庙很可能是山里的“阴仙”修道的地方。
山里人习惯把那些诸如狐狸灰獾长虫之类的野怪统称为“仙家”但同是山精修炼的方式却不一样。有些野物走的是歪路用血食供奉阴神以此修道这种野物是阴仙。歪路比正途来的要快同样的时间别的山精还没开窍拜阴神的阴仙已经通灵。不过阴仙修一辈子只能学说人话却化不出人形。
看到木架子上这些人皮我知道这是供奉而那只白毛老狐狸很可能是一个走偏路的阴仙。
我四处看了看心里很没底功夫毕竟还不到家没有对付白毛老狐狸的绝对把握。可这只白毛狐狸提点小白龙我很想知道它到底是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一时间进退维谷左右为难。
地下的密室总共这么大除了一面帷帐还有那些供奉阴神的祭品空无一物白毛狐狸跳下来之后不见了踪影全无。我在明处它在暗处形势对我不利。我咬咬牙只能暂时隐忍爬上去之后慢慢的想办法对付它。
想到这儿我抬脚走打算找条能爬回去的路。但是一只脚还没完全抬起来下头的地面骤然一软夯土和稀面糊似的一条腿噗的陷了下去。
不等我把陷下去的腿给拔出来觉得脚踝被什么东西给扯住了拉扯的力道非常大三下五除二直接把我整个人都拉了下去。
这一次又陷空了两三丈身子啪的摔到一滩腥臭的泥里。松明子落到一边儿火苗被熄灭了一半忽明忽暗。血腥味浓的刺鼻我不顾一切的翻身爬起来却还是不见白头狐狸的踪影。在明灭的火光中我看到这是一个很小的地洞脚下的泥是黑红色的恶臭扑鼻。
我憋着一股气要跟白头狐狸斗一斗可三番两次都不见它的影子心里又是急躁又是忐忑紧走了两步想先靠着墙壁以免背后受敌。
我举着火把脑子里那根弦绷的好像弓弦从左到右慢慢扫视着。我听不到任何声音白头狐狸一跳进来仿佛消失了连影子也看不到。这让我心里很不踏实全神贯注的寻找。布司司亡。
“别躲了出来”我一边扫视一边给自己壮胆现下这种局面是最让人难心的明知道敌人在附近却捉摸不到对方的行踪而自己像一个靶子随时随地都会遭受突如其来的攻击。
我的声音在小洞下面的空间里嗡嗡的回荡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声响。渐渐的我有些熬不住了感觉自己真的无法应付这种局面视线马上转移到空间的四壁上看看有没有徒手可以攀爬上去的条件。
啪嗒;;啪嗒;;
骤然间我感觉有水滴一样的东西滴落在头发上那感觉很清晰我心里一惊猛的回过头身后空荡荡的抬手一模头发已经被滴湿了黏糊糊的粘在一起。借着火把的光我看看手指尖上残存的水渍。水渍黄黄的带着一股让我感觉很熟悉的臭味。
尸水
我们赶尸接触最多的是尸体对这东西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看指尖上的残存液体我认出这是尸水是尸体腐烂后产生的东西黄拉拉的很恶心人。
啪嗒;;啪嗒;;
头顶的尸水还在滴滴拉拉的滴落这一次陷落下来我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四周压根没有在意头顶的情况此刻不由自主的抬起头身上的鸡皮疙瘩唰的冒出一层。
我看见距离头顶不到两尺的地方头下脚上倒掉着几具死尸死尸已经被剥了皮脸皮也没了眼球耷拉在眼眶外头。几具死尸钟摆一样左右轻轻晃动无声无息越看越渗人。那么多尸体悬在头上不停的晃动带给人极大的心理压力连我这种长在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