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内院顿时静寂无声。
萧沫儿小心翼翼的看着不言不动的帝昊玉晖,俊美的容颜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唯有那对漆黑如墨的瞳子越发的深邃,有着她看不懂的深沉。
粉嫩的舌尖轻轻舔过唇畔,为嫣红的唇添了几分润泽的光芒,如清晨花瓣上的朝露,闪烁着诱人的盈润。
“你,你刚才说过不勉强我跟你回去。”她努力保持着镇定。
帝昊玉晖静静地看着她,她眼巴巴的望着他,乌亮的瞳子里全是紧张的神情,似乎怕他把她强行留在身边。
“萧沫儿,记住你的承诺,若是被我发现你和其他男人有染,我绝不会放过你!”帝昊玉晖冰冷的说完,转身就走。
萧沫儿明白,他这是接受了她的第三个理由,可是,秘境名额之事……
“帝昊少爷!”她硬着头皮喊道。
帝昊玉晖顿住身形,头也不回的道:“到时我会带你进去。现在,立刻换下衣衫滚出去!”
说完,他大步离去。
萧沫儿站在空无一人的内院,只觉得浑身冰凉,她现在,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不多时,就有一个年轻的仆从捧着一套婢女的衣衫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走廊里的萧沫儿,顿时惊艳不已。
萧沫儿收回空洞的目光,看向来人:“大哥,原来是您。”
这个仆从就是萧沫儿初到昕云阁时,帝昊玉晖带来的帝昊家本族仆人。
看着她巧笑嫣然的容颜,和穿着白衫所逸散出的出尘气质,与一丝丝威严气息,那个憨厚的仆从连忙慌乱的垂头,不敢再看。
帝昊少爷肯让她穿上帝昊家族的衣衫,还是镶了金丝滚边的,代表着什么,他虽憨厚,却不是不敞亮,哪里还敢不敬?
“谢谢您!”萧沫儿看到他的局促,也不多话,伸手接过衣物,淡然的向他道谢。
那位仆从大哥眉头微微一皱,感觉这个女孩儿似乎有些不一样了,但此地哪里是他多待的地方?若非帝昊玉晖指定他来送衣物,他是绝没有资格踏进主人内院的。
见萧沫儿神色淡漠,年轻的仆从连忙一言不发,倒退着离去。
萧沫儿捧着手里的衣衫,不由有些纠结,那个房间里,还残留着情欲过后的糜丽气息,还有那床榻上的纷乱,她实在不想再面对。
可是,帝昊玉晖不可能亲自处理,而她也不愿被他人看到欢6爱后的场面,再加上自己还要换衣物,权衡了许久,只得硬着头皮转身进屋。
她迅速的换了衣衫,又忍着郁闷将床铺整理一番,当看到那上好的锦锻上赫然刺目的艳红血迹时,她本已麻木的心被狠狠的扎了一下,疼得窒息。
深深的吸口气,她隐去眼角泛出的酸涩,将锦锻卷了放到一旁,又重新收拾好床铺,这才抱着锦锻离开。
正殿中,并没有看到帝昊玉晖的身影,连蛮叔都没出现,萧沫儿明白,这是不愿见她。
她悄悄的抱着染了血色的锦锻,向自己的小屋走去,又打了井水来,把锦锻洗了一遍,只是那毕竟是血,哪里洗得干净?
看着泛黄的一小块儿,萧沫儿只觉得心底酸涩不已,泪水也一颗颗的掉下来。
自从醒转以来,她一直表现得很镇定,可她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儿突然遭逢这样的变故,哪里真的能淡定自若?之前不过是强装罢了。
抱着一团锦锻,她无声的大哭。
外边静默无声,那些仆从因她是女孩子而避嫌,一直以来都离的很远,因此她的动静没人能察觉到,就算放声大哭,也不见得会有人能听到。
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哭够了,便抹干眼泪重新洗把脸,然后打扮一番,出了昕云阁,向母亲的小院走去。
推开院门,发现母亲文雅正在院子里拎水,刚刚复元的身子没有什么力气,一桶水已累得她满头大汗。
“娘!”萧沫儿连忙上前接过水桶,扶文雅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
“这些活儿我来,您小心累着身子。”一夜的折磨,身心疲惫的萧沫儿也是四肢发软,但在母亲面前,她只能坚强。
文雅本不愿她帮忙,但无奈身上没有力气,被她强拉到石凳上坐下也是无可奈何。
见她将一桶水倒进大木盆中,又去井旁打水,便有气无力的道:“你回来做什么?帝昊少爷那边不用照顾吗?”
萧沫儿一愣,母亲还是第一次提及帝昊玉晖。
“娘,您……”萧沫儿犹豫的看着母亲,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唉……”文雅长叹一声,幽幽地道,“沫儿,听说帝昊少爷宽待下人,对你也算不错,只是别太松散了,让人家看了,以为我们萧家没有规矩。”
萧沫儿呆了呆,接着苦笑摇头,轻声回答:“娘,您别担心,帝昊少爷不会这么想的,沫儿……也不是萧家的人了。”
文雅沉默不语。
萧沫儿立在那儿,看母亲神态沉静,有些不知所措。
良久,文雅才长叹一声,惘然说道:“沫儿,委屈你了,是娘没用。”
“娘……”萧沫儿的眼圈顿时红了,她确实受了天大的委屈,若文雅像平时那样不冷不热的,她还能忍,可文雅这么一叹,她再也忍不住,泪水再次滴落。
“孩子,过来。”文雅抬起头,看着萧沫儿紧咬着唇瓣,强忍悲痛的模样,怜惜的唤了声。
萧沫儿如乳燕般扑进文雅怀中,放声大哭。
文雅心疼的望着怀里的女儿,眼眶发红,哽咽着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