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慧看着面前的这辆板车,一时没了语言。
大家昨日都以为敖晴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今日敖晴难得起得比任何人都要早,在大家起床洗漱完准备各自行事的时候,敖晴已经带着雇来的板车和车夫在大院门外候着了。
敖晴小手一挥,道:“还愣着干嘛?走了呀!”说着便是率先转身往街上走去。
潘慧无奈摇头,只能抬脚跟上。才走了两步,一个小手便伸入了她的右手之中,潘慧回头,就见着池樆正一脸乖巧地看着她,她不觉轻笑出声,牵着小丫头继续走。
身后传来林铃的声音:“梨儿,跟着你潘姐姐不要乱跑哦!”
“嗯。”池樆软软地应了一声,抬起右手揉了揉眼睛,小小地打起了哈欠,左手却依旧握紧潘慧的手,一步一随地跟在她身旁。
潘慧微微侧头,看她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不由放慢脚步,对着前面叫道:“小晴,慢一点儿,池樆还没睡醒。”
昨晚她们在客栈吃过晚饭回到住处已是亥时一刻,楚星陨因着最近刚接触围棋,棋瘾略大,便一直抓潘慧陪着下棋,反正两人都是新学,倒也还能乱七八糟地杀上几盘。敖晴一见两人杀上了,立马开始在一旁捣乱,一会儿说这里下得不对,一会儿又去抢楚星陨的棋子,弄得小楚差点没直接动手。
老板娘是早就回自个儿房间算账去了,林铃先前还有点兴趣在一旁看着,结果一炷香的时间不到,她便看不下去地直接跑了。
实在是,这两人外加一个捣乱的敖晴,将整个棋局弄得是一团糟,她要再看下去非得直接把黑白子搅乱了手把手地重新教她们不可。
剩下一个初来乍到的池樆,便乖巧地待在大厅里看着闹哄哄的三人下棋,直到林铃想起自己师妹还没安置好急匆匆赶回大厅时,小丫头已经靠着八仙椅睡着了。
大家一看时间,好吧,已经将近子时了,便将棋盘棋子都收拾收拾,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林铃原本打算让池樆睡那间空置的卧房,走到半路想了想,还是将人抱回了自己房间。
她可不希望明儿一大早的发现自家师妹滚下了床。
不过,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这小丫头没有滚下床也没有撞墙,却是将被子整个裹着抱在怀里睡着。林铃瞅着这睡姿,百思不得其解,都不知道池樆平时是抱着什么睡觉成习惯了。
将池樆叫醒,瞧着她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分明一副没睡够的模样,却还坚持起来穿衣洗漱,一定要和潘慧一同上街去,林铃无奈地摇头,只好让自家师妹好好跟住潘慧别跑丢了。
潘慧哪里知道池樆平时起码要睡上五个时辰才能醒,这一路从万生岛到凉城来,小丫头一路小心翼翼提心吊胆,就怕被人发现她是精,就连晚上休息都是找一片林子,悄悄化了原型扎进地里才敢睡觉。
昨晚还是这二十天来睡得头一个安稳觉,池樆自然是怎样都觉得没睡够。
前面敖晴正大步流星走得风风火火,一想着今天终于可以好好逛街给自己买一大堆好吃的,她的心情就有如这冉冉升起的暖阳一般晴朗美丽,所以这一听到潘慧的叫声,她回头瞧了一眼仍旧在努力揉着双眼的池樆,立马撅嘴道:“真是个麻烦精!”
“池樆才不是麻烦精……”小丫头努力睁大双眼,满是委屈地扁扁嘴,小声抗议着。
“哪里不是麻烦精了?麻烦死了!昨天明明是你自己要跟来的,现在却来拖后腿。”敖晴此时已经回到了两人身边,伸手牵过池樆的左手便往平板车走去,边走边对着那个看起来约摸三十岁上下的车夫叫道:“大叔,你待会儿拉车稳着点,别摔了她。”
池樆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敖晴一把抱着坐在了板车上,她连忙紧紧扣住板车侧面的挡板,目光不安地越过敖晴看向走近的潘慧。
潘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将兜帽往她前额拉低了一点,道:“困的话就眯一小会儿,不用怕,我在边上的。”
“嗯!”池樆这才点了点头,又小心地望了敖晴一眼,低声道了句:“谢谢……”
敖晴立马扭头轻哼两声,一脸不耐烦地继续往前走去,脚步却不自觉地放慢了些许。
潘慧看着她一副口硬心软的模样,不觉轻笑着摇头。
车夫立马拉着板车跟上,车子随之晃了一下,池樆“呀”的低呼一声,再次紧紧扣住挡板,小脸上带着惊恐。
“没事,不会摔到的。”潘慧在一旁笑道。
池樆看着潘慧平和的笑容,一颗心终于安定了一下,不过这板车一路摇摇晃晃的,她反倒是不困了,便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始左顾右盼起来。
因着后天便是小年,大街上此刻也已有了浓浓的过年气氛,店家纷纷在门前屋檐下挂起了红红的大灯笼,卖年画对联的小摊比往日里也多了许多,各大布店绸缎庄子那是门庭如市,客人络绎不绝,连着胭脂铺子的生意都比平常红火了不少。
街上满是各色的吆喝声。
“瞧一瞧看一看嘞,南北杂货啦……”
“糖葫芦嘞,好吃的糖葫芦嘞,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芦嘞,两文钱一串,不好吃不要钱嘞……”
“包子,新出炉热腾腾的包子……”
敖晴鼻子抽了抽,随即两眼冒着光便寻着味道奔到了一家人满为患的小店前。只见她凭借着一身功夫和小巧的身材,三下两下便钻到了人群之中,不多会儿又钻了出来,嘴上叼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