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玫瑰呷了口咖啡,心满意足地靠在了沙发上,怀里还抱了个抱枕,取笑道:“阿歧,你爱吃甜的毛病还没改啊?”
陆歧将最后一口黑森林蛋糕送进嘴里,然后将精致的小银勺子放回到空空的白瓷盘上,拿起面前的卡布奇诺咖啡喝了一大口,笑道:“这辈子都改不掉了,再说我也没想改。”
“这可不行,要是被人知道铁腕冷血的大同陆总竟然像小女生一样嗜好甜食,岂不是要人笑掉大牙?”夏玫瑰穿了一件嫩黄色的开司米毛衫,露出非常漂亮的锁骨。
陆歧细长的眼睛像是冬日午后在太阳底下伸懒腰的猫一样眯了起来:“怎么样,这家的咖啡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可是也没惊艳到让人巴巴地从城东赶到城西。”夏玫瑰只喝黑咖啡,黑咖啡利水消肿的功效最好,过了二十五岁她就开始控制自己卡路里的摄入量了。
“反正公司里也没什么事,正好出来躲懒了。”
夏玫瑰认真地看着眯着眼睛的陆歧。陆歧十年前是个漂亮的男孩子,当然现在也是个漂亮的男人——脸上的线条很流畅,不过总觉得有些阴冷。但此时穿着毛茸茸的套头毛衣,消灭了两客高糖高热量蛋糕的陆歧,至少些微能给人温暖的感觉。
“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十年前吗?”
夏玫瑰耸耸肩,抹了大红唇膏的嘴唇便笑出了万种风情:“有没有人说你变得温和了一些?”
陆歧略略一迟疑,摇头:“除了你,我身边还真没有两年以上的朋友,自然也没有人记得我以前怎么样。”
夏玫瑰想起当年的那个少年,瘦削单薄,眼神有着超越年龄的锐利,却又并不咄咄逼人,有一种自热而然能感染他人的镇静。夏玫瑰让自己的记忆悬崖勒马,除了这一段。她希望剩下的那些都成为空白。
“你孤单吗?”夏玫瑰没料到自己竟然问出这样感性的话来。
陆歧一愣,薄薄的嘴唇划出上扬的弧度:“有美食就不觉得孤单,要是我改不掉我的口味,十年后我应该会是一个胖子——胖子一般就更不会孤单了。”
夏玫瑰还真是想象不出来陆歧变成胖子后的模样。就像是当年刘德华主演的那部《瘦身男女》。即便是扮成了肥佬的模样,可总给人极强的违和感。
“这么多年,你身边就没个人?”这些话也只有在甜香扑鼻的咖啡馆,夏玫瑰才问得出口。
“现在不是有你了吗?”
夏玫瑰便笑:“你知道我问的不是一回事。”
陆歧餍足地又喝了一大口加双份糖奶的卡普奇诺:“你呢,不也是一个人?”
夏玫瑰拍着怀中的抱枕:“老实说。我也想夜里找个人抱,特别是冬天的时候。不过,老天给了你一样总要拿走你另一样。女强人的标签在某些男人眼中几乎就等同于男人婆。”
陆歧大笑,是发自内心的大笑。
“很好笑?”夏玫瑰不满意。
“一点点,最近我笑点比较低。”
“好吧,不说私事了。”夏玫瑰欠起身子,将桌子上的笔记本电脑往陆歧方向一转,“你看一眼。”
“这是什么?”陆歧淡淡地瞟了一眼。
“我把大同这几年的账轧了一遍,发现公司这几年还真没赚什么钱。”
“是吗?”陆歧满不在乎,“我不懂这些。你是行家,你就告诉我要是我们和黄氏合作,大同能拿出多少钱来。”
“五千万。”夏玫瑰毫不留情地补充道,“还是最乐观的估计。”
陆歧笑笑:“比我想象中要多一些。”
夏玫瑰将笔记本电脑阖上,又重新将身子埋进软软的沙发里,道:“阿歧,我还真有些搞不懂你了。现在可不比几年前,房地产业日薄西山,别人是恨不得全身而退,你倒是还一个劲地往上贴。老实说。我还真没看出来,53号地块到底好在哪里?”
“其实,我也看不出它好在哪里?”
“那你还……”
陆歧微微摇摇头,笑道:“但是我知道黄毅庆是只老狐狸。能让这只老狐狸惦记了好几年的这块地,一定有不为外人所知的价值。”
“你就那么信他?老马还会失蹄呢!”夏玫瑰很不以为然。
陆歧便微微扬眉,细长的眼睛里带着淡漠的笑意,道:“我不是信他,我是信我自己!”
夏玫瑰便不说话了。她虽然和陆歧有着天然的亲近,不过有时候她还真的搞不清楚他的想法。不过。与其盲目地相信黄毅庆这几十年的经验,她倒不如一如既往地跟随着她这个小老弟的脚步——反正他们现在是吊在一根藤上的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你对黄毅庆了解多少?”
“黄毅庆?”夏玫瑰压低了眉眼,笑道,“平心而论,他是个好老板,要是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夏玫瑰。”
“你的伯乐?”
夏玫瑰不置可否:“他很精明,知道什么对自己有利,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陆歧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呷一口咖啡:“商人嘛,无利不起早,能理解。”
“他未必是有多欣赏我,只不过是当时那群人当中我最拼。”夏玫瑰懒得去回忆那几年拿健康换金钱的日子,“只要是能给他带来利益的,他都不会吝惜替人创造机会——除了刘伯安,他应该不属于这个行列。”
“刘伯安,我和他接触过几次,还真是滴水不漏。”
“刘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