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主活了几千年了,初初的少女心早就没了,唯一记得的便是师父的嘱咐与宗门的重担。
明歌恍惚着答,“太久,忘了。”
止水又问,“老祖,您修仙这么久,一个人,不寂寞吗?”
他这话一出,一股子劲风朝他席卷,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大风吹着朝山坡下滚去了。
明歌清冷的声音响起,“怕寂寞便不要修仙。”
止水身体一停之后,忙爬起跪在原地,“徒孙错了,徒孙,徒孙只是一时好奇,老祖莫要生气。”
没有声音回答他。
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发觉高处的那一袭白衣已经不见。
止水第二日晚上鬼使神差的又站在了明歌的院子外。
他大概是觉得,哪怕没有什么互动,两人就算站在悬崖上吹风也是不错的。
不过这一次,明歌并没有出院子。
止水在门口站了一晚,直到黎明露重的时候,这才拖着步子回到了他自己的竹屋。
第三日晚上,止水依旧站在明歌的院落外。
明歌传音问他,“可有事?”
他垂头,喃喃说,“师祖,止水睡不着,想和您说话。”
明歌:“为何?”
止水叹了口气,“师祖,我也不知,我最近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无心修行。师祖可不可以帮我解惑。”
这是要她做知心姐姐吗?明歌说,“既无心修行,便修身,修身注重自省,别再来本尊这里烦本尊。”
话落,直接用灵气把止水卷的滚回了他自己的竹屋。
止水觉得,他这个师父真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师父就算再忙碌,也不会用这种态度对他。
他地上直挺挺的躺了一会,到底也不甘心,重新爬起又去了明歌的院子外。
事情处处无进展,他这日子过的可真是水深火热。
这样躺下浪费时间,他一点都不甘心。
这次他直接伸手砰砰砰的敲明歌的院门。
门在下一刻被打了开。
明歌一袭白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月凉似水,洒了一院清冷。
门被打开,站在门口的止水反而没了勇气进入。
他微微抬头望着在石桌上一动不动的明歌。
简直就像是一座冰雕,没有生气,没有心脏,没有感情。
看着这样的她,止水瞬间就没了呼吸。
他觉的自己的心钝疼钝疼的,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而疼。
明歌头也不抬的说:“进来吧!”
止水这才惊觉自己失神,他跨过门槛,缓步走到明歌的眼前,唇动了动,那声“师父”被他咽了回去,他轻声喊,“老祖!”
明歌说:“坐吧。”
止水可真是受宠若惊,他的神情,坐在了明歌对面的石凳上。
以前的时候,他经常和师父在这石凳上对弈,如今再回想往事,想到曾经自己师父的闻言细语,而眼前老祖的冷若冰霜,他就有种物是人非之感。
想到这种物是人非或许还是他自己造成的,他心底就难受至极。
明歌抬头瞟了他一眼:“气息不稳,心神不宁,何事困扰?”
止水微微抬头:“老祖,听说魔族之人生活在魔界,您见过魔人吗?”
“见过。”
止水略惊讶,“老祖何时见过?”
“很久以前。”
“老祖,对魔族之人的印象如何?”
“杀了,已经没印象。”
止水喉头瞬间像是被堵上了般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抬头望着明歌,一时间也忘了自己的徒孙身份,只这样定定的望着明歌。
明歌面无表情,没有半点波澜的仿若结了冰的目光对上止水。
时间这一刻凝固!
还是止水的指头动了动,最终避开明歌的目光垂下头,他甚至连“为什么”都不敢问了,虽然他其实很想问很想问。
还是明歌冰冷的声音继续又说:“你心中何事忧?”
止水摇了摇头。
明歌便起身,“回去吧,本尊要休息了。”
止水低低的嗯了一声,木讷又恍惚的朝院子外走去。
明歌虽然垂头站在远处,可她的神识一直注视着止水。
这个魔王在宿主的面前,可真是没一点魔王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个无措又无知的大男孩。
三日后,明歌在缥缈殿前的广场上负手而立。
太阳缓缓升起,艳红色的朝霞映的人周身似乎罩了一层红纱般。
一身白衣的明歌衣袂飞扬,似有种随风而去的飘逸,又似有种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气势。
止水三人到了明歌的院子外就感觉到了明歌去了广场。
他们忙忙又朝广场而去。
去的时候刚好看到明歌站在缥缈广场最边缘那棵老松树下衣袂飞扬的画面。
青云虽然已经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可他说话依旧细声细气的,做什么也都是慢吞吞的女孩性格。
此刻他扭头凑在逍遥的耳边轻声说,“老祖好漂亮啊,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人,可是老祖身上的气势太沉重了,我看着她就觉得自己喘不过气,逍遥你呢?”
不同于青云的娇气,如今的逍遥是个满脸胡子的大汉,不过虽然五大三粗身体强壮,可他五官还是很有看点的,眉眼凌厉而又深刻,有种很是少见的粗犷美。
逍遥刚要喝止青云的话,一旁的止水眉眼冷然道,“休要背后议论老祖。”
青云最怕这个很能折腾他和逍遥的大师兄,闻言立刻缩了缩身体,把自己藏在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