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日,就在张庆余冲出敌人包围圈的时候,北平宣告沦陷。
张庆余和所有国人一样,在为此感到惋惜的同时,还要带着手底下不到一百人的弟兄甩掉宛平的追军,官兵们虽说在今天凌晨的时候举义成功,并杀了五百多鬼子士兵和侨民,但比起北平沦陷来,他们心中的喜悦就像一团火一下子就被水浇灭一样,打不起精神。
话说聂风和李大山救下张月儿之后,不放心让他自己回家,现在正是明荒马乱,到处都是日本兵,真要是让她一个人回家,没准又被小鬼子抓了去。
小鬼子的巡逻部队就像天生怕见到聂风一样,一路上没有遇见任何日本兵。将月儿安全送到家之后已经日落西山,月儿的老父亲千恩万谢,说什么都要留他们住上一晚,顺便让他尝一尝张家自己酿的酒,就算做对聂风的答谢吧。
奔走了一夜的聂风这时候也深感腹中饥饿,在张老汉的一再挽留之下,只好应允。
晓月初上,繁星点缀着灿烂的夜空。硝烟四起的华北大地,此时很难见到这么美的夜色了。聂风趁着张老汉张罗酒菜的时候,把手臂上的纱布拆下,看着白天由于用力过猛而再次裂开的伤口,他打开背包,将仅剩下一点的创伤药洒在伤口上,用纱布重新包扎好后,将用过的纱布烧毁了。
片刻,张老汉就将一切备齐,到里屋把他们叫了出来,看着满桌子香喷喷的饭菜,李大山馋得直流口水,虽然所有的菜里面没有一点荤腥,可是让人闻起来,还是感觉清香扑鼻。
三人坐下之后,张老汉说:“乡下人穷,没有好的招待二位恩人,你们就将就了吧!”
李大山一边肆无忌惮的吃着,一边嘟囔着说:“不错,不错,比起我们团里的伙食,简直强上一百倍!”
张老汉夹了一口菜,问道:“二位是二十九军的吧!”
李大山和聂风净顾着吃了,连连点头。
“那可是抗日的队伍啊!都是汉子!”张老汉竖起大拇指,啧啧的夸道。
说话间,一声门响,张老汉忙说:“准是我闺女拿酒回来了。”说完,月儿转身进了里屋,手里捧着一坛子酒。
再看月儿时,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虽然都是些粗布料子做的衣服,可是穿在她的身上,却是说不出的漂亮,一双大眼睛顶着两排修长的睫毛,薄薄的嘴唇微微向上翘着。她低着头,眼睛不停的眨巴,时不时的把目光投向聂风,每每看到聂风狼吞虎咽的样子,脸上就泛起一朵红晕,随即,两条组大的麻花辫就随着害羞的月儿左右摇摆着。此刻的月儿,堪比那天上的一轮明月。
张老汉一眼就看出女儿的心思,干咳了一声,才让陷入幻境的月儿回过神来:“月儿,还不快给恩人倒酒?”
月儿红着脸,将二位恩人的酒倒满,也给父亲倒了一碗,退到了张老汉身后。
张老汉端起碗,恭敬道:“小女生在村野人家,不懂礼数,还请二位见谅,今天多亏二位相助,才幸保我女儿贞洁,请二位满饮此碗,不成敬意!”
李大山拿起碗,连客气的话都没说,直接一口下肚,喝完后才道:“好酒!挺长时间没喝酒了,今天我一定要喝个痛快!哈哈!”说完,举起碗,示意月儿再把酒倒满。
连续三碗之后,李大山开始觉得酒劲发作,飘飘忽忽起来。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张老汉见聂风没动,问道:“这位长官,您怎么不喝?”
聂风推辞着说:“我不胜酒力,还是不喝了吧。”
“不喝怎么行?人家好心好意请你喝酒,这点面子你都不给啊?”李大山瞪着眼睛,对聂风说。
“就是嘛,再说,我这酒度数不高,少喝点也行啊。”张老汉随声附和着,并端起碗,又一次敬聂风。
聂风实在是不想喝酒,可是老汉的盛情又不想推辞,正在左右为难之际,月儿摇了摇父亲的肩膀,轻声细语道:“爹,人家不想喝就不要让人家喝了。”
“好好好,爹不让他喝了。”张老汉看着害羞的女儿,哈哈笑起来。
笑完后,放下碗,对聂风问道:“你看我这脑袋,到现在还不知道长官贵姓?”
“我姓聂,单名一个风!”聂风回答。
“好名字!一看就是一个爽快的人。”张老汉竖起大拇指,又是一顿夸赞后,继续问道:“不知道聂长官今年贵庚?哪里人氏?令堂可好?”
聂风已经看出张老汉的意思,说道:“我今年二十八岁,父母不在身边。”聂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就随便说了两句。
这个时候李大山插嘴道:“我这兄弟一般人可比不了,那枪法叫一个准,而且会打仗,有头脑,就拿我那个团来说,找不出第二个象我兄弟这样身手的!”
张老汉听出聂风说的话有点敷衍,不过没有追问。在女儿刚回来的时候跟自己说这个人功夫了得,一个人赤手空拳打死两个日本人,说明他是一个有能耐的人;其次,在救下女儿之后,又亲自把她送回了家,说明他是一个有责任心的人;最后,他听说李大山是二十九军的团长,就连团长都把聂风当成兄弟,看来这个人确实前途无量。
于是笑着问:“长官成家了吗?”
这句话问到了聂风的痛处,自从十八岁当兵以后,家里先后给他介绍过几个女朋友,后来都是因为他是一名军人,对方嫌他没有多少出息,先后告吹了,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