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灏王妃请留步……”季公公眼看着颜沐昕从自己身旁走过去,可看也不往自己这儿看一眼,忙出声喊住她。
半晌,颜沐昕才顿住脚步,头也不回地答道:“不进宫,没兴趣,不接,谁爱当谁当。”
留下这几句没头没尾的话,她不再多说什么,任凭季公公在身后喊她也全当听不见。
“灏王妃,灏王妃……”季公公一阵心塞,灏王妃这是做什么?难道她连皇上的命令都不准备听了?这是要造反吗?
于是,他看向楚宸灏,指望他能劝上两句,然而,楚宸灏只是深深地看了颜沐昕一眼,终于正视一旁干着急的季公公:“昕儿刚才说得很明白了,你回去告诉父皇,昕儿暂时不愿回太医院,至于父皇要让昕儿办的事,她不乐意办。”
“啊?王爷,这样跟皇上说,恐怕……”
“有问题本王担着!元信,送客!”
“季公公,请!”元信一伸手,指着王府大门方向,示意季公公可以走人了。
季公公看着越过自己渐行渐远的楚宸灏,连喊数声都没唤来他的回头,他居然在这夫妻俩面前连吃两次瘪,可恶!
“哼,气死杂家了。”季公公一甩手怒气冲冲地离开。
送走了季公公,元信只剩下叹气。
楚宸灏回到景云院,想起昕儿刚才在大厅里对他说的话,越想心情越差,一个拳头就砸在了桌面上,桌子瞬间出现了裂痕,站于门外的元义听见声响,刚要敲门询问,就听到他略带愠色的低吼。
“元义,进来!”
元义为之一愣,王爷这语气……似乎有点不妙啊。
他不敢耽搁,当即推开了房门。
“王爷,您找属下……王爷,你的手,伤口又裂开了。”元义刚拱手想要询问事宜,抬眼瞥见他手上缠绕的布条沾染了血,而他面前的书桌……纯实木打造,质地上乘,竟然就那样被他砸出了裂痕,王爷这是多恼?他打住话担心地提醒。
“元义,昕儿是在将军府失踪的?这事你为何没有告知本王?”
元义听出了王爷语气中带着的明显怒意,忙单膝跪下请罚:“属下知错。属下以为元信已经把情况都告诉王爷了,不曾想我们都没说,还请王爷责罚。”
“你们……”楚宸灏拳头紧握,深吸口气,“元义,你身为本王暗卫的领首,本王信任你才将你留下来保护王妃,而她却在你手中弄丢,本王对你太失望了!”
“属下知罪。”元义已经无数次自责这事了,虽然那天他去处理事情让王妃脱离了他的视线范围,但王爷将王妃交给他保护,他的确保护不周,是他的错他必须得认。
“你自己下去领罚。没有下一次了,如果同样的事再发生,本王不会对你念旧情。”
“是,王爷,属下甘愿领罚。”元义拱手,站起身,直挺挺地出门离开书房。
楚宸灏闭上眼,抬手揉了揉眉心,显得万分疲惫。
他不知道昕儿要怎样才会原谅他,还有云絮的血蛊……眼看她就要撑不下去了,以昕儿现在的脾性,他知道她对云絮和云姗有极大的误会和敌意,他该怎么向她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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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项子濯和宇文彦泽约好来到灏王府,直奔景云院,楚宸灏已经在院子里备了酒。
他们俩刚进院子就闻到了醇厚的酒香味,而楚宸灏正一杯接一杯把酒当水喝。
“宸灏,你不是一向不爱喝酒?今儿个一大早却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宇文彦泽率先在他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酒壶往鼻尖凑了凑,“唔,真是好酒,好酒不该是这样喝的,你简直暴殄天物。”
“宇文,少说两句,你心情烦闷的时候不是一样喝闷酒?”项子濯瞪了宇文彦泽一眼,他前天参加了太子与苏叶雪的喜宴,再清楚不过宸灏和沐昕之间闹僵的关系,而现在会对宸灏影响至此的,除了沐昕也无第二人。
“罢了,不调侃你了。我听子濯说了,怎么,你跟你的女人僵着呢?她还是不肯原谅你?不至于吧?她是怪你把云絮带了回来没告诉她?以为你是要娶云絮呢?”
“云絮只是我的师妹!”
“你跟我们说没用啊,得跟她解释!”宇文彦泽转着手里的折扇,这哪里是大问题?对他而言,大问题应该是如何摆脱被逼婚的下场,皇上知道他回皇城了,昨儿个直接往月满楼下圣旨,吓得他立刻从后门逃了。
楚宸灏苦笑:“我说了……”
可是昕儿就好像认定了,不管他怎么强调,她还然不愿意听。
“咦?她看起来不像这么小气的人啊……难道气的是你没赶回来救她出青冥堂这事?的确,你没赶回来救她是你的不是,可你不是不知道吗?所谓不知者无罪……气这么久不应该啊。”宇文彦泽以折扇挠头,还真挺烦人的。
“她若只是气这些还好,怕只怕她气的是别的。”楚宸灏叹了口气,又猛灌了一杯酒,宇文彦泽说的没错,昕儿不像是会揪着这种事的人,“在我回府之前,一定有人跟她说了什么,我从未跟她提起过云絮的事,可她却清楚地知道我带回来的是云絮。”
“这什么情况?那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她还愿意给云絮诊治?”
“宸灏,你问过沐昕了?她不愿意救云絮?”项子濯一直保持沉默,这一刻听到宇文彦泽的话也跟着关切起这个问题来。
“她现在根本不愿意跟我多说一句话,更别说听我提及云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