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话里的意思,罗青松的手下分成的四拨都已顺利进了城,到达烟岚居,没有损失一个人,而阿澈也算机敏,没有惊动其他人,给他们安排了园子最里面的西厢房,叫他们各自歇息去了。
“九姐,你此刻要去见他们么?”
燕九微微一摇头:“不见。这几日都不会见,让他们好好休养便是。”
阿澈和桐儿都露出不解的神色。把人救回来了,又晾在一边不与相见,燕九这葫芦里卖的不知到底是什么药?
燕九自己心里却另有打算,青华寨的人虽然听从了自己的安排,顺利来到了烟岚居,但众人心中其实还有很多不稳定因素,她此刻不与他们相见,就是想让他们静静心,况且,她心里还藏着一个别的念头。
想了片刻,燕九抬头看向两人:“到了吃饭的时候,就过去给他们送饭,他们若问起园子的主人,你们就说没在家。要是有人问起九公子,你们便装作从没听过,懂么?”
阿澈和桐儿听了,默默琢磨了一会儿,才稍微回过味儿来,连忙点点头。
“可是九姐,他们若是到处乱走呢?若是跑出咱们园子怎么办?”
“放心,这个节骨眼上,他们是不敢乱跑的。”燕九摇了摇头,语气相当肯定,接着又对阿澈道,“你明日出门,上街打听打听剿匪的消息。”
阿澈应下了,燕九这才舒展了一下身子,回内室休息去了。
第二日一早,大约寅时时分,天刚蒙蒙亮,烟岚居又来了三个陌生的客人。因为有了燕九的吩咐,是阿澈去开的大门,引着送到了后园罗青松等人的住处。
接着阿澈就去燕九那里汇报这件事,谁知燕九却早已醒了,似是在等着他来一样。
“来了几个人?”
“三个。”
“说说都长什么样子。”
阿澈便如实回答:“带头的那个大约三十来岁,长得精瘦精瘦的,走路很轻,好像是练过轻功一类的功夫。剩下两个一高一低,身上好像都带着伤。”
燕九心中一动:“那个精瘦的汉子身上有伤么?”
阿澈细细一想:“没有,他看起来就是挺累的,但精神还挺好。”
燕九微微点头,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带头的男子一定就是丁翔无疑,派去留守的人只有他身手最好,早在山上的时候,燕九就在心里断定,如果有人可以全身而退,丁翔必定是其中一个。而剩下的两个人虽然受了伤,能在几百个士兵的围捕下侥幸逃脱,应该也算是好手了。
可惜昨天选出来的十几个人,只活下了这三个,剩下的想必都已经毙命于那些士兵手中。
“找人来给他们治伤……”燕九沉吟了一番,忽又道,“不,还是你亲自去给他们治伤更加稳妥。”
阿澈也是精通一些医术的,治疗外伤没有问题,听到燕九这么吩咐,便立刻答应:“好,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说罢没有一丝耽搁,赶到后园,替那两人看伤去了。
看完了伤,阿澈又打扮一番出了门,去执行燕九昨晚的吩咐,顺便买些药材回来。这一去就是一上午,但中午回到烟岚居的时候,却并没有带回什么有价值的消息。
“无妨,接着打听。”燕九这么说。
阿澈便也沉下心来,继续出门打听,三天之后终于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人们都说剿匪的事根本没成,孙知府他们去的晚了,又走漏了消息,青华寨的人早已逃跑了。”阿澈说着,朝后园西面那一片厢房的方向望了一眼,“接着孙知府就带人上去搜山,已经搜了三天了。”
桐儿不失时机地问了一句:“搜山搜到了什么?”
“当然是一无所获了!”
两人相视一笑,又齐赞燕九神机妙算,阿澈接着道:
“孙知府自然生气了,只是不知到底是谁走漏的风声,一边搜山,一边下令彻查,之后便有人报告说好几天没瞧见师爷了,这才回过神来,知道是那师爷坏的事,如今正全城搜捕那师爷呢!”
燕九微微眯起眼睛,想起了那晚的事。那师爷落在凌长策手里,除非凌长策用完了放出来,否则就算孙知府把洛城翻过来,也是找不到他的。
谁料没过两天,那师爷竟忽然找到了——只不过找到的是尸体而已。
天气炎热,尸体早已腐烂多时,仵作检验说脑袋后面有个大洞,是被钝器击打致死。最有意思的是尸体发现的地方,是在城郊的一处小院里,位置虽偏僻,里面布置却奢华,一盘问才知,原来竟是彭一成的儿子彭昊的一处私宅。
因为剿匪不成,劳顿一番,黄千户手下的兵都颇有怨言,孙知府正苦于无法对黄千户交代,出了这样的事,也顾不得和彭一成的交情,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彭昊绑去了再说。
但孙知府还是有分寸的,他本想装模作样审问一番,让彭昊供出别人来洗脱嫌疑,谁料进了大牢头一天晚上,彭昊竟然莫名其妙死在了大牢里。
彭家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这下还得了?彭一成自己病着,不妨碍他派了人去府衙大闹一番,也因此和孙知府彻底撕破了脸,孙知府也就就坡下驴,认定是彭昊告的密,这才安抚了黄千户,把剿匪的事揭了过去。
燕九得知这消息,自然而然想到是凌长策做的,只是他这番做为,又间接替她解决了不少麻烦,想到他曾帮她的地方,一时也气不起来了。
“哼,这下看彭一成怎么办,他本来就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