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尚姨娘屋里那双鞋又是怎么来的?”
阿澈撇撇嘴:“说的也是,不过出事之前刘姨娘去过尚姨娘的屋里吗?这个好像没人知道……”
“嗯。而且还有一件事,你还记得在洛城的时候,我发现和郭安通信的人叫什么名字吗?”
“不是叫‘萍’吗?”
“没错,我曾听红梅说,刘姨娘的以前的一个丫鬟,名字就叫萍。已经死了很久了。”
“死了?那她和刘姨娘……”阿澈一拍脑袋,“是不是她用了自己丫鬟的名字做掩饰?”
“不清楚。”燕九摇摇头,“但这件事,有很多地方都和刘姨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希望衙门能问出什么来吧。”
燕九说着,忽然觉得那吹起来的风愈发冷了,便理了理衣衫,准备回去。阿澈喃喃道:
“那倘若不是她,岂不是冤枉好人?我听说进了那衙门,不死也得脱层皮……”
燕九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低沉的声音在这暗夜里更觉沉冷:“红梅没了,这笔账我又该找谁算?如果不是那补药,她本该吃过饭舒舒服服地钻进被窝,而不是在那小屋里,孤零零地躺着。”
她的声音不大,亦没有什么起伏,但只觉一字一字如同沉重的巨石砸进人都心里。阿澈惊的呆愣在原地。
自从出了事,她一直沉稳如常,思路清晰,让他忍不住以为她根本就是拿红梅当做一个下人,并不如何可惜。而此刻他终于知道,她也是心疼的,只是她的心疼全都藏在心底深处。
想到红梅平日里呆呆傻傻又笨手笨脚的样子,阿澈也忍不住摇了摇头,回去睡了。
然而第二日一早,当事情有了进展的时候,他又惊奇地发现,刘姨娘竟然毫发无损地回来了。
这次是元小林把她带回来的,在府里搜查了一下证据,问了问话,就以证据不足为名,把刘姨娘留下走了。
所有人都很惊奇,燕九沉着脸打量了刘姨娘片刻,转身往回走,正遇见闻讯赶来的沈执,阿澈耐不住,就拿话问他。
没想到沈执果然知道:“衙门里新从地方上调来一位京兆少尹,据闻很是贤德,如今普通的刑诉案都归他管了。”
“哦?是吗?不知道是哪位大人?”阿澈对这种勤政爱民的官最是敬佩了。
“姓苏名徳,据说,是从洛城调上来的。”沈执说着,看向了燕九。
燕九浮上了一个微笑:“他到底是爬上来了。”
阿澈也跟着吃惊:“就是那个苏通判么?他调京城来了?哎呀,那咱们可得去打通打通门路!”
“不错,过几天需备下礼物拜访拜访。”
因着证据不足,红梅被毒死的案子又暂时压了下来,府里一时恢复了诡异的平静。
燕敬行被一系列的事闹得心力交瘁,但身体还是渐渐好了。红梅已经被下葬,因着快到年下,燕敬行想着要太太平平过完这个年,与燕九商量,对外就说红梅是吃坏了东西,食物相克而死。
燕九心底里并不愿意,但此刻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为了排解烦闷,每日干脆都不着家,天天往揽翠居里去。
朱宝玉倒是守信,那钱庄的房契地契很快就送来了,燕九便开始着手忙铺子的事。因为所有的东西都是现成的,便只换了掌柜和伙计,又与大鸿瑞派来的管事见了一面,钱庄就差不多准备妥当了。
赌坊的事过后,九公子的名声不胫而走,卢愚手下的这些人自然也都知道她。这次见面和在洛城的时候完全不同,那管事不再高高在上,反而样子十分恭敬。
进了腊月,天气愈发冷了,开业这天天气还不错,也十分热闹。燕九照旧坐在后堂,隔着帘子,看铺子里人来人往,一切都很正常。
只是她却不知道,当她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热茶的时候,铺子外面街道的拐角处,正停着一辆马车,车中一个红衣人,正伸出一只比女子还要白皙的手来,也轻轻地端起了茶杯。
“这铺子来的是不是太容易了些?”男子轻笑,迷人的唇角缓缓勾起,桃花的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度。
“我得给你捣一捣乱才行。”
放下茶杯,轻轻一击掌,车外立时有人靠了过来。
“去吧。”
“是!”
段成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时来运转的这一天,他本以为会女儿已经不在人世,而自己也会老死在那破屋中,谁想到,竟会遇到了酒醒。
九公子不仅救了小双,把她送回京城,还又一次把她从魔窟救了出来,给她治伤,又聘了他这个老掌柜到这里干活。
他哪能不尽心?
私下里他甚至暗暗想过,他们父女的命都是九公子给的,即便一辈子给九公子做牛做马,他们也不觉得冤枉。
今天是开业的第一天,他早早就来了,打起十二分精神,下定决心要把这铺子经营的漂漂亮亮,以报九公子的恩情。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直到日上三竿,一个身形瘦高的男子走进来,提了一个奇怪的要求,打破了所有的秩序。
“我要兑现银。”那男人走进来,把一摞银票拍在柜台上。
伙计一瞧,顿时咋舌,只见那第一张上就写着“一千两”,十张就是一万两,拿眼粗略一扫,这一摞起码也得有好几十张吧?
伙计唬了一跳,连忙请来人坐下,飞跑进里面去报告段成。段成听了也是一惊。
几万两的现银,他们这样的小铺子根本就很少兑现,因为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