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家。”燕九折腾了一夜,有些乏了,声音不大。陆七折腾了一夜,有些乏了,声音不大。
“多谢姑娘相救,姑娘的恩德,小双不知如何回报……”身后,那叫小双的少女盈盈拜倒。
燕九出手帮忙,其实并不爱听什么谢词,何况今日之事不过是为了好玩跟凌长策比试一番。她更没想到会有这样巧合,此刻头不能回了,只背着身微微一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小双只好讪讪住了口。
微光之下,只看到前面救命恩人挺直的脊背,仿佛可以担得千斤之重,然而看身量也不过是个少女,小双心中更加心生敬佩。方才惊魂未定,不及细看恩人的容貌,此刻再想看去,燕九却始终背着身,不肯给她机会。
小双只好在心中暗道,恩人是个高人,而高人一般都是有些怪脾气的,不看也罢了。
桐儿睡得轻,况且知道燕九整夜都不在屋里,听到外头的动静便立刻醒了,披上衣服出来查看。只见月亮门处,未施脂粉的燕九略带着疲惫,身后还站着一个一脸忐忑的小姑娘。
“九姐,你这是……”
燕九微微一叹,向身后的少女歪了下头:“路上救的,去帮她安顿一下,她脚受伤了。”
桐儿连忙点头,向着少女走过来,一把拉了她的手:“好了,到了我们园子就安全了,你什么都不用想。我这去找大夫,看了你的脚,咱们先吃点东西,睡一觉……”
不得不说,桐儿惯会安慰人的,她与她年纪相仿,说话也亲切,少女很快就放下了最后一丝防备,跟着她往屋里走去,还没进屋,又听燕九忽然道:
“桐儿,一会儿去告诉阿澈,后门那有一匹马,叫他照顾一下。”
桐儿这才知道原来燕九不止是带了一个人回来,还捎带着一匹马,刚刚点头答应下来,却见燕九已经疾步走进自己的屋子,休息去了。
她睡得极轻,再次睁开眼,天才刚刚大亮。听闻那少女还在睡,燕九便先去后园马厩看昨夜拐来的凌长策的马。烟岚居里买了一辆马车,养着两匹马,但那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马,与这千里良驹差的太远了,是以燕九才会发话叫阿澈亲自去照看。
谁料走到马厩,远远的就只看见自家的那两匹马正闲闲地吃着草料,哪有那白马的影子?
前门有人看守,后门仍然好好地关着,多厉害的贼能把一匹大马悄无声息地偷走?那白马颇通灵性,等闲人是绝不会跟他走的,那么,不用说,一定是凌长策来过了。
“燕九九,你看我买了最好的草料……”
阿澈大声嚷着,从那边奔了过来,一脸兴奋的神情。显然是稀罕那匹白马,特意一大早就赶着去买草料了,不过要知道马丢了,他恐怕一着急会哭鼻子的吧?
“你从哪弄来的马啊,太漂亮了……”阿澈一面说着,一面往这边跑。大半夜的忽然带来一匹马,不可能是正经买的,自然要说“弄”了,燕九也没反驳,只是微微摇头苦笑。
待到阿澈赶到马厩,一见白马失踪,果然顿时便尖叫起来:
“啊啊啊,我的马呢,马呢?!”
“什么你的马,那是我的马。”燕九瞪了他一眼。
她倒是大大方方,全没想到其实那马儿根本与他们俩都无关,那是人家凌长策的。
“光天化日,竟然有人偷马,太过分了,太过分了!”阿澈痛心疾首,还在为马儿的丢失扼腕,燕九却眼尖,一眼瞧见那拴马的柱子上似乎多了什么东西,当下便一脚跨了进去。
“是什么?”
阿澈奔过来,只见燕九已伸手取下放在掌心,原来竟是小小的一圈木制手串。
这是哪里来的?白马不见了,这难道是凌长策留下的?
燕九垂首细看,只见这手串上的珠子每一颗都是一般大小,精雕细琢,极其圆润。珠子上的木纹如水波一般流畅,在日光的照耀下,隐隐泛出淡淡的琥珀一般的金色,乍一瞥见,竟让人很难相信这只是木制的。
珠子触手温润,如玉一般光滑,尽管在这炎热的夏夜,仍从中透出一丝丝凉意。燕九看了一会儿,下意识地把这手串凑到了鼻子下面,立时便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若有若无萦绕在手指之间,悠然让人心怡。
燕九微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那白马本就是她拐来的,他悄悄带走也理所当然,但却又为她留下了这样东西,已可算是额外之喜了。
罢了,这回就不跟他计较了。
顺手把那手串戴在了腕子上,木制手串闪着淡淡的金色光泽,搭配她雪白细腻的腕子,极是好看。那香气也幽幽绕绕,很快盈满了她身子周围。
“哎?好香。”
阿澈也走了进来,立时察觉了这香味,他长时间跟迷香打交道,对各种香味极其敏感,很快就发现了这香味的出处是燕九手腕上的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