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作为他国来使,路吟风被安排在与燕墨璇相邻的宣德殿里。
对几人吩咐完毕,凤临没有继续留在朝天宫。她在一众大臣疑惑的目光中走了出去。她没有回府,也没有告知其他人自己的去处,而是只身来到宣德殿外。
巍峨的宫殿耸立在茫茫的夜色里,犹如一个张牙舞爪的巨大怪兽。而那门前的两盏红色宫灯正如怪兽的两只眼睛,怒视着自己。
凤临的脚步很轻,混合在沙沙的风声里几乎可以无视。
宣德殿门口站着两名手握长矛的侍卫,侍卫东倒西歪的站着,哈切连连,一副快要睡过去的样子。
突然,其中一名侍卫的目光无意之间从凤临所在的方向瞟过来。红色的烛光下,凤临的影子清晰可见。那侍卫揉揉眼睛,在她看来,凤临这个时候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然而,当她再一次抬起眼帘,注视着那个方向时,她的脸色猛然一变,她用力推了推身边的同伴,结结巴巴的道:“你,你快看,是……”
侍卫不清不楚的话,引起另一名侍卫的不耐,她没好气的别了她一眼,道:“你见鬼了?”
“不,不是鬼,是临王殿下。”这一次,那名侍卫总算把话说清了,她不再去管自己的同伴,扑通一声跪下,将头深深的埋进臂膀里。
一听这名侍卫的话,另一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待瞧见疾步而至的凤临时,她惊呼一声,也一并跪了下去。
“奴才给王爷请安。”两人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颤抖,各自为自己的小命担忧起来。可是,偷懒是她们的错吗?不是,她们错就错在不该在偷懒的时候被凤临发现。
凤临像是没有察觉到两人表现出来的畏惧,她看也不看两人,直接踏进宣德殿。“进去通报一声,便说本王来访。”
没有想到凤临会这样饶了她们,两人瞬间感觉自己从鬼门关又回来了。她们互相搀扶着起身,连滚带爬额的冲进宣德殿里。
杯中的茶,由热变冷。换过一杯又一杯,如果凤临没有记错的话,她在这里已经等了将近一注香的时间。可是路吟风还没有出来。
女皇中毒这事虽然有心隐瞒下去,可是想要逃过燕墨璇与路吟风两人的耳目并不简单。或许,现在两人已经得到消息,更有甚者,女皇中毒与这二人根本就逃脱不了关系。
所以,凤临并没有要将这事隐瞒下去的打算。
没错,她之所以会在这个时辰来宣德殿,不为别的,真是为女皇的事而来。
对于女皇中的毒,所有御医都束手无策。现在寻访名医时间上恐怕是来不及的。所以,凤临唯有将死马当成活马医,前来找路吟风。
凤临虽然未曾见过路吟风的医术,可是从他片刻间看完所有医书来看,他的医术应该不低。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儿,路吟风终于姗姗来迟般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他的衣衫有些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如绸子般光滑的长发自然披散,未曾束起。他的眼睛通透而明亮,没有一点儿刚刚睡醒的慵懒。
不用想凤临也知道,他定是知道自己所来的目的,而有意让自己在这里等着。
缓慢而优雅的步伐,带动着衣襟肆意翻飞。他的装束很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何况他所见的人是自己,北月王朝的临王。
“临王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路吟风来到凤临面前,话里是如此公事公办的样子,可是那眼睛里跳跃着的分明便是完全的了然。
对于路吟风和她打太极这回事,凤临并不急。她笑着站起身,反问:“三皇子会不知本王前来的目的?”
即便是有求于人,凤临也没有放低一点儿姿态。她并不担心路吟风会拒绝救治女皇,只是付出的代价多少而已。能给她则给,不能给,她不介意用其他手段,让他屈服。
凤临这种极度自信的姿态让路吟风感到不快。在凤临的眼里,仿佛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他连入她眼的机会也没有。
“临王的目的,又岂是吟风可以随意猜测的。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上不正是临王的拿手好戏?”凤临的态度的确刺激到路吟风了,在凤临面前,什么镇定自若,全都是空话。
他在意她说得每一句话,也正是因为在意,才让他变得那么不理智起来。
又一次被凤临牵着鼻子走了吗?路吟风颇为不甘的握紧五指,掌心的疼痛让他慢慢变得清明起来。
路吟风话里的嘲讽之意,清晰可闻。凤临向前一步,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凤临的瞳孔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在不经意间便沦陷其中。
“没错,玩弄人正是本王的拿手好戏。只是不知道三皇子是否愿意再被本王玩弄一回?”凤临没有否定路吟风的话,在这个时代,若是不玩弄别人便要被人玩弄,而她自然是选择前者。
没有想到凤临会这样坦诚的承认,她对于自己的所作所为全都出于玩弄。路吟风竟然一时怔在了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一直忘不掉第一次见她时的情景,他以为她虽然有事隐瞒于他,可大多还是出自真心。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现在从凤临口里得来的仅仅是玩弄两个字。心脏有些发涩,路吟风还弄不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因为他的脑子里除了少量的意识之外,其余的全是一片空白。
可是那种感觉就像一条小蛇,在他的心脏里游走,虽然不至于疼,却比疼更加的难受。字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路吟风将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