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皇,若是皇姐还不死心,儿臣可以传召人证。”凤锦脸色巨变,显然已经中了凤临的套。再这样下去,不消片刻,她便能让她将事情全盘托出。
女皇没有立刻回应凤临的请求,她看了看跪在大殿下方的两个女儿。颓然坐下。然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临儿,这件事就此作罢。”
女皇的声音再没有先前那样的洪亮威严,而变得低沉起来。这件事既然已经成了这个样子,那么也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
“母皇要儿臣就此作罢?”凤临像是没有听懂女皇的话,将它完完整整的重复了一遍,语气不明。
当然,感到惊奇的不仅是凤临,连凤锦也是如此。女皇历来对她不理不睬,却对凤临偏爱有加。她以为女皇会盛怒到恨不得立刻砍了她。可是女皇的答案却是如此的出人意料。
女皇将自己的半个身子都靠在龙椅上,她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来还是气得不轻。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点了点头。“没错,这件事到底为止,你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凤临的目光变得幽深,她之所以追查这件事是因为女皇的命令,既然她现在要放弃这得出来的结果。那么她也无所谓。凤临扁扁嘴,干脆的道:“好。”
凤临的干脆反而让女皇不懂了。不过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她也没有什么好再追究的。她别过头,看着跪在另一侧的凤锦,脸上的柔和不再,换上淡淡的冷色。“至于锦儿,禁足三个月,回去给我好好反思反思。”
“是。”凤锦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这么简单就过关,她忙不迭的磕了几个头。无论是对她们三人谁来说,凤锦的惩罚都太轻了。根本起不到任何威慑的作用。
但是就另一方面来说,这却也是最好的结果。因为这事要是传扬出去,百姓慌乱,兵将不服,那才真的是得不偿失。
“朕累了。你们退下吧。出去告诉各位卿家,今日早朝取消。”凤临捏捏自己的额头,一副疲倦的样子。
凤临与凤锦两人一起磕头跪安,而后走出承德殿。
忙活了一个晚上,换来这样的结果,说不郁闷是假的。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承德殿,凤临直接将女皇刚才的话抛在脑后。匆匆下了石阶。
凤锦跟众大臣说了一声,也加快脚步跟上凤临。
劫后余生,凤锦心悸之余,也不禁在凤临面前洋洋得意起来。她望着凤临的背影,出声喊住她道:“皇妹啊,你有证据又能如何,没有母皇的命令,你根本动不了本王。”
凤临驻足,在原地转过身去。凤锦站在比她高几阶的位置。两人的高度拉开了很长的距离。凤临勾起双唇,绽开冷淡得没有一点儿热度的笑容。她笑罢,才看着凤锦扭曲的漂亮脸庞,道:“本王说有证据你就信吗?看守城门的两名士兵全都死了,本王已命人好好安葬。皇姐如果有空,也可以去上一注香。”
“你,你竟然……”一直到现在,凤锦才知道自己上了凤临的当。她根本没有证据证明是自己助燕墨璇逃走。可是,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她又一次败在凤临的手里,毫无还手的余地。
无视凤锦恨不得杀了自己的目光,凤临露出标志性的淡笑。转身,继续向石阶下走去。
凤临今日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骑着自己的坐骑。她的马原本是一片草原上的野马,后来被原主驯服,便成为原主的坐骑,取名火儿。
凤临骑着火儿回到临王府。她将火儿交到芙掬手里,便直接走进府里
往常这时,月初云三人该在花厅里,等她回来用膳。见她回来,月初云会温和一笑,紫苏还是冷着一张脸,就算与自己有了肌肤之亲也没有改变一点儿。而路吟风身上的伤,是凤临最关心的问题,所以她回来之时都会查看一番。
可是今天,当凤临走进花厅里却没有见着半个人影。她疑惑着,走进后院里,在那里,她看见了紫苏。
紫苏的个性不容易与人亲近,即便是现在她成了自己的夫侍,凤临也觉得他从来没有将自己看做临王府的一份子过。这个男子的心思太深。让人完全无法琢磨透彻。
现在午时未至,已是燥热难耐。
紫苏一人坐在园中的凉亭里,他身着洁白的简单长袍,没有任何复杂的花式,反而要清爽许多。他将背靠在柱子上,面朝前方,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满池子的莲。
不过凤临知道,他虽然看得如此聚精会神,心思却没有在那上面。
凤临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迈出脚步,向紫苏走过去。
凤临不知道紫苏在想什么,想得如此专注,连自己的脚步声也没有察觉。
踏出最后一步,凤临站稳脚跟。两人之间的间隙不过半步。凤临可以闻到紫苏身上独有的似莲花一般淡雅的清香。凤临盯着紫苏的后脑勺看了片刻,再顺着他的目光看着那满池的莲,两种各不相同的事物,在她眼底重合在一起。紫苏像是一株最美的白莲,始终保持着距离感。
“在想什么?”虽然紫苏的话不多,可是每次看到他,总能让凤临疲惫的身体产生力量。或许是因为她们一直相互提防的缘故。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察觉到,她很喜欢这种与紫苏相处的方式。
她们不用刻意将就对方,反而要自在一些。
凤临的突然出现,直将紫苏吓了一跳。他终于从漫无目的中抽回目光,狠狠的瞪了凤临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