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里的水,被路吟风喝了个底朝天。凤临看他喝得急,一边用手拍了拍他的背,一边问他:“还要喝吗?”
路吟风将杯子递还给凤临,轻轻摇摇头。示意她,自己不用了。
凤临替路吟风垫高枕头,让他可以自己靠在床头,而她则站起身,将手里的杯子放回到桌子上。
放好之后,凤临再次回到床边,她在路吟风身边坐下。看着他越发恢复血色的俊脸,道:“还有什么不舒服吗?”
路吟风捧着自己的喉咙,转动脑袋。他试着张了张嘴,说话的声音虽然还不能恢复到正常时期一般,但好歹能听得清楚了。“王爷,我身上的毒?”
知道路吟风章问什么,凤临笑了笑,道:“别担心,你身上的毒已经全都解了,以后再也不会失忆,更不用再忍受任何痛苦。”
路吟风毒发的时候,凤临见过两次。一次便是路吟风刺杀女皇的时候,那时她追了出去,在一座宅子里看见了毒发的他。那时的他,面上毫无血色,全身黑气环绕,拼命强忍着痛苦。第二次则是他服下慕白给的解药时,他所表现出来的症状,以及所承受的痛苦,都与凤临第一次见到他毒发的时候,一模一样。
而现在,路吟风再也不用承受那种痛楚,更不用担心随时会面临失去记忆的可能性。替路吟风解毒是凤临这次来西晋的主要目的,很显然她已经达到了。
其实,在路吟风晕倒之前,他便发现自己身体里并不是只有一种毒。只是在没有服下解药之前,那种毒被深深的压制着,没有任何征兆。等到他服下慕白送来的解药,将那毒解开。另一种毒,再也没有任何压制它生长的媒介,迅速的漫延到全身。
断魂草的毒性他知道,若不是那药性太过霸道,他自己便能配制出解药。
在昏睡的这段时间里,有很多的记忆涌进他的脑子里。他虽然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却也清楚的知道,那些莫名涌进脑子里的记忆,全都是每一次失忆之前的。
而最让他吃惊的是,将这种能够令人痛不欲生的毒药下在他身上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所谓的母皇。
其实对路吟风来说,他在意的并不是过去,而是未来。他不想自己会在一次失忆,而将凤临忘记。那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想法。
以前的他,对什么都无所谓。他不在意痛苦,也不在意失忆。甚至是死,对他来说也无所谓。
可是那都是曾经,当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人时,他就怕了,怕再次变得一无所有,那是他不能容忍的,我正是因为那样他才会在还有顾虑之时,毅然决定服下解药。
“是慕白救了我?”在这西晋皇宫里,若非要说他还有一个能够说话的朋友,可能就只有慕白了。不仅如此,连他的医术也是由慕白亲自传授。
能解这种毒的人,在整个西晋都没有几个。所以路吟风猜测救他的人必定是慕白无异。
凤临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他这句话。
而凤临现在所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情。既然路吟风已经救醒过来。难么她们也没有必要再在西晋待下去了。可是很显然,不论是西晋女皇还是慕白都不会让她全身而退。那么她到底要如何才能离开西晋呢?
而且,在离开这里之前,她要让这个国家,成为她北月王朝的领土。还有慕白,她也要让他成为自己的人。看来,必须得早做部署才是,凤临在心里暗暗的想。
再说慕白那边,他离开冷寂宫之后便直接回了国师府。
可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屁股才一坐稳,便听下人来报,说是西晋女皇派人来召自己入宫。
慕白疑惑。早朝才刚刚结束,西晋女皇到底有什么事非要召自己进宫不可呢?莫不是为了昨天的事情?慕白暗暗的想。不过,下人的下一句话,推翻了他的猜测。慕白只听那人道:“听侍卫说,陛下传召国师入宫,是为了讨论临王与三皇子的婚事。”
这次名义上是以和亲为由,让凤临前来西晋。可是实际上,西晋女皇并没有真正让凤临迎娶路吟风的打算。既然这样,那么现在西晋女皇做出这个决定又是为了什么?
不过无论西晋女皇这样做的缘由是什么,至少慕白知道,这只是西晋女皇要对付凤临的前兆。至于她为何突然动手,慕白就不得而知了。
慕白换上朝服,跟着前来传旨的侍卫一起进到宫里。
和往常不同,今日西晋女皇召见慕白并不是在自己的寝宫里,而是在御书房之中。
慕白来到御书房门口,立刻便有宫侍替他打开门,请他进去。
慕白心里的疑惑逐渐加重,他看着敞开的房门片刻,终于还是把心一横,走了进去。
慕白前脚刚一踏进去,御书房的门便跟着关上了。和外面的朗朗晴空相比,御书房里略带阴沉。静,静到除了脚步声,似乎再没有其他。
慕白抬头,只见西晋女皇慵懒的靠在龙椅上,目光紧紧的凝聚在自己身上。西晋女皇的眼神里少了昨日看见的阴郁,仿佛回到昨天之前,她仍是那个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西晋女皇。
可是慕白还是从她隐藏着的眼窝深处,看见了名为寒意的东西。
慕白硬着头皮走上前去,双膝跪地,对西晋女皇行了个大礼。“微臣叩见陛下。”
“起来吧。”西晋女皇扬了扬手。随之她将摊开放在自己面前的一张明黄色圣旨合拢,拿在手里道:“朕召你进宫,是想你替朕去传一份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