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月初云走进凉亭里之后,凤临才发现石桌上放着一个半大的篮子。 篮子里放着几支莲蓬。
凤临在石桌的一端坐下,并且将月初云安置在身边的位置。她从竹篮里拿起一个莲子,在眼前端详着,问月初云道:“你摘莲子做什么?”
月初云看了眼竹篮里的莲子,又将目光移到凤临身上。他的脸上闪过一抹羞涩。他低下头去,不敢看凤临的脸,连声音都跟着低了下去。“王爷喜欢喝莲子羹,臣侍便想摘些新鲜的莲子,给王爷做莲子羹。”
月初云不说,凤临倒是忘了。经月初云这一提及,凤临才想起,她来这里竟然已经将近半年了。她向来不喜欢甜食。这莲子羹也是如此。可是那天夜里月初云亲手做的莲子羹,却是凤临喝过最好喝的,一直到现在她还记得那滋味。
凤临将莲子放回到竹篮里。明明是她凤临的夫侍,他完全可以过上任何奢华的生活。可是月初云却并没有这样做。相反,他事事亲力亲为,毫无半点架子。因此临王府的下人们对月初云很尊敬。
凤临拍了拍月初云的手,摇头道:“初云不必什么都亲力亲为,像煮莲子羹这些小事,交给后厨去做便好了。”
月初云向来对凤临言听计从。凤临以为今天月初云也会像平时一样,听她的话。
可是,这一次月初云并不像她想的那样回答她。他摇了摇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又仿佛难以启齿,以至于等了好一会儿才将这话说出来。“臣侍喜欢为王爷做莲子羹。”
月初云矜持有礼,像今天这般直白的说出来已是不易。凤临真是又心疼又安慰。
她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只要在月初云身边,她的所有烦闷之事都能全部抛之脑后。
月初云心细如尘,一听凤临这声叹息,他就知道凤临有心事。
“王爷有心事?”月初云扬起双目,瞳孔里完全是凤临的身影。极少有什么事情能让凤临如此忧虑。所以月初云想,凤临站在遇到的事情定然不小。
凤临笑了一笑,月初云总是能很快看穿她的心事。只是凤临不愿月初云担心,所以她摇了摇头,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心知凤临只是安慰自己,可是既然她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么自己就不知道好了。然而,月初云并没有因为凤临的安慰而放下心来。不过,他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那双眸子变得暗淡起来。
凤临知道月初云还在为她担心,但这件事想要解释清楚却没有那么简单。
待在月初云的身边,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两人就这样静静地不知道坐了多久。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隔着满池的菏叶,让凤临两人看不到来人是谁。渐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凤临两人也依稀能够看清楚快步走近的人是芙掬。
看芙掬的样子,分明便是有什么要事要想自己禀报。凤临一撑石桌站起来,月初云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面相芙掬,显然对他如此的行色匆匆,感到奇怪。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芙掬终于走到凤临和月初云跟前,他抹了把因天气太过炎热,而布满额头的汗水。他跪下道:“给王爷和侧君请安。”
凤临的心思可没有放在芙掬的话里,而是他的手上。芙掬紧握着手,一截细细的竹筒从他指缝间露了出来。
凤临抬了抬手,示意他起来。
芙掬起身之后,立刻将手中的竹筒呈到凤临面前道:“王爷,边关急报。”
西晋已经臣服,东陵最近虽然躁动,可是也有卫将军镇守。那么,卫将军这个时候传来急报,到底是喜是忧呢?
当然凤临心里清楚,恐怕后者的几率更大。
凤临将竹筒打开,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来,她将纸慢慢展开,里面仅仅写了一句话“西晋路林逸与东陵燕墨璇勾结,如今两人联合,战火再起”。
路林逸投奔东陵,凤临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以他目前的兵力想要夺回西晋恐怕不容易。只是,路林逸与东陵联合起来,倒是有一些棘手。不过,至少眼前的困难解决掉了。
凤临将纸条收起来,问芙掬道:“送信之人可有将这个消息传进宫里?”
芙掬点了点头,回答:“信使刚刚离开,说是正要进宫。”
凤临不置可否的点了下头,而后她对芙掬挥了挥手道:“你先退下吧!”
芙掬听命退出凉亭,亭子里再次恢复到一片沉默,只有“沙沙”的风声在两人耳朵里回响。
凤临不知道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是好是坏。若说好的吧,那么便是她已经想到办法让曲挽离安然无恙,可是不好的那就是此时的路林逸,恐怕不会再那么容易对付,而战争再起,天下百姓恐怕又要遭受战乱之苦了。
凤临没有立刻告知月初云这信里的信息,或许该说她是在踌躇怎样告诉月初云。
卫将军传来急报,那么自然是情况紧急。这种情况女皇只会做出一个决定,那就是派她前往战场。这也就意味着,她又要再一次的离开凤城,前往边境。
月初云不会武功,她若将他带上恐怕会无暇顾及他的安全。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他留在临王府里。可是,她才从西晋回来不久,此时又要再次与月初云分开,这多少让她有些不舍。
大概是凤临沉思的太久,月初云开口问道:“王爷,到底出了何事?”
凤临转过头,看着月初云紧盯着自己的双目,终于回道:“这是卫将军传